不知道是不是母親聰明,還是她真的就像是看見樓一般,總是說的特別準,但這麼厲害的人,還是沒能算到自己的死期。
八大家盤踞已久,是青雲的附骨之疽。難以根除。母親早就知道這個問題,關於繼承位置這件事,她也清楚知道,一旦自己表現出要搶奪那龍上座,八大家絕對不願看見這個畫面。
相比之下,明月公主手段比其他皇子,甚至皇長子還要雷厲風行。
她能把這麼多年,拿著依附在青雲的害蟲全都滅掉。她有理由,更有手段。
八大家混吃等死已久,特別是陸家,怎麼可能會願意呢?
霍家能與陸家分庭抗禮,就是因為霍伯卿穩居離北。
這是明月公主替他得來的榮譽。
霍伯卿不死,霍家便是紮根離北的參天大樹!
狼王之稱,絕非浪得虛名。
霍長澤回頭,說:“……是明月公主收養的兒子。安南是女兒。”
蕭蘭佐下馬,對霍伯卿行禮。
霍伯卿看了他半晌,說:“明月公主已逝,稚子無辜。先帝既然放了你出來,便是知道了你無罪。你怎麼跟著他?莫不是因為你是安南的兄長,這才寸步不離?”
蕭蘭佐單膝跪地,垂首說:“卑職編入錦衣衛當差,如今暫歸禁軍,聽憑總督大人調遣。妹妹有二公子顧著,自然是用不著我。”
“原來如此。”霍伯卿看向霍長澤,“你為難人家幹什麼?”
霍長澤舔了舔口中的傷口,說:“我怎麼會為難他?我與他如今可是過命之交。況且,我們都不快是親家了嗎?蘭佐,是不是?”
霍伯卿不再看蕭蘭佐,與霍長澤閒話起來。
蕭蘭佐撐著單膝,從地上的水窪裡,看見了霍長澤肆意的笑容,還有霍伯卿望著兒子的目光。
雨滴濺亂了水窪裡的景象。
好像從未沒有看見過安南臉上有過這樣的笑容,即便是面對霍長澤或者他,總有股疏離的氣氛在裡面。
大概因為沒有人能讓她這麼舒心放下戒備來聊聊天。
蕭蘭佐收回目光。
唐安南跟著霍明臻出來時,霍伯卿已經先走了。羋越英隨他走了幾步,忽然問:“他怎麼在這?”
霍明臻看向韋一倫身側,神色不變,說:“不知道,那是誰?是蕭蘭佐嗎?”
羋越英腳步一停,頗為意外,說:明月公主的兒子?怎麼跟著延鈺?”
說著又看唐安南,說:“郡主,你的兄長倒是沒有要靠著你的時候,嗯?”
“……嗯。”唐安南漫不經意回答,她正在想,該怎麼說,才能顯得不那麼刻意去跟霍長澤回家呢?
霍明臻說:“延鈺玩心重,多半在為難他。”
羋越英看了許久,說:“為難小舅子幹嘛?你是不是也忘了,郡主要嫁的人,是霍長澤。”
蕭蘭佐當年不是親生的,卻被養的親生。明月公主可是當自己親生兒子養的。
樣貌出挑,跟現在的唐安南有得一拼。
“說到這個,”羋越英側身,“延鈺也二十有三了吧,郡主打算什麼時候嫁過去呢??”
“……”
霍明臻趁機接話,說:“之前杜衡也替他著急。誰知本就有婚約。聘禮什麼的,都已經下了,就等郡主年齡合適了。”
“……”
羋越英饒有趣味地看著唐安南的眼神,似乎有些恍惚,壓根就沒聽他們講話。低聲嘆氣,霍明臻又是個直性子,還在自顧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