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冉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受涼了,說:“郡主手裡拿著兵符,您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除了我們若不是不想顯露山水,便是想要將自己偽裝起來,這天下不太平啊,郡主。”
這天下哪裡太平了?
哪裡都不太平。
“天坑鷹獵,十萬將士,加上你的父親,全都折損在哪裡,你的母親到死都不知道,在你出生不久之後,您的父親也死在那裡。”沈希冉說,“世道艱難,郡主單單不只是想要讓楚王登基,讓楚王開口放霍長澤回到離北。”
唐安南紅唇輕啟,說:“太傅,你說的對極了。世道艱難,楚王即便登基了,依照他決計待不了多久這個位置,他也不會開這個口讓長澤回去。因為他沒有治國之能,心裡也沒有遠大抱負,目光短淺。他心裡只有吃喝玩樂,這都是被前人教導時不認真才發展成這個樣子的,即便是陛下要將這個位置交給楚王,也沒有在之前為他派老師教導幾番,說句不好聽的,楚王這位置怕是趕鴨子上架了。”
這樣的人即便是當上了這個皇位,也不過是爾爾。
楚王若是明白點就知道,如今的離北是駐守著青雲國最大的屏障。
霍長澤他身上有的特性是柔和了離北王和離北王妃,王爺將他放在這裡。非但沒有磨掉他的意志,反倒是將他打磨的更加堅韌了。
如若將霍長澤放回去,那麼四方安定。邊沙三十六部,會安安穩穩的待在她們的地盤上,不敢來隨意挑釁。
沒有哪個人想再面對一次,正值青春年少狼王。
曾經的狼王霍伯卿給了他們最大的恐怖,如今反過來都是一樣。
“太傅,我希望在這一年之內,您可以把您的畢生所學交給我。”
沈希冉一愣,還以為要多費些嘴皮子才能答應。
真是太不按套路出牌。
果然跟那個機靈的小丫頭是一樣的,沒想到還能在她身上看到明月的身影。
“好……”
“太傅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來。”唐安南說,“我每天會花幾個時辰,來找太傅你的。”
沈希冉哈哈一笑,說:“郡主,這學習可不能只花幾個時辰就可以。”
“我可以。”唐安南說,“畢竟我的時間不多……太傅您的一生所學,我一定會牢記於心的。”
而後,唐安南離開,竟然真的一眼都沒有看她。
沈希冉無奈一笑,說:“果然是她的女兒啊,這脾性一點都沒變。”
翡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一點都看不見了,才垂眸嘆氣。
“這裡尚且還有一間房,你先住在這裡。”蕭蘭佐說,“安南沒有說不讓你住在這裡,她只是不想看見你。”
……
蕭蘭佐抖了抖傘上的雨水,坐在荒院破敗的廊子裡,大半個時辰之後,聶鴻志甩著肥胖的身軀,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此時正是遍地耳目的時候,我險些脫不開身。”聶鴻志攏了攏衣服,皺眉問,“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非要叫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