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霍家得罪的人可不少,若是有人想在這裡渾水摸魚,我怎麼知道?”隆正青盯著石祺,就好像是差點被他看到什麼。
也對。
石祺自然而然地攤開手,說:“眼下霍長澤找不到,他必然是有備而來,才會遛了咱們一夜,如今天快亮了,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倒像是中計了。”
“中計?”隆正青眉間一緊,他霍二何時有這本事的?
不過,石祺認為:“他就是以身涉險,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他恐怕是在為拖延時間。”
石祺忽然意識到不妙,眺望遠處的草場,說:“我猜霍長澤肯定有援兵。”
不然他不會這麼做。
若是失敗,那他可就是要永遠困在這慶都當中。
“四方兵馬都未動,他哪裡來的援兵?”
石祺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你就說他現在有親兵,也不會有人懷疑,畢竟霍長澤今夜的表現已經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今夜若是成功,霍長澤回到離北的時間指日可待。
“等等!”隆正青抬手,“霍長澤身邊是不是還跟著唐安南?”
石祺想了想,說:“確實是跟著,有什麼問題嗎?”
隆正青臉色不大好,說:“唐安南,她是怎麼在這群人當中自保的?”
石祺想起來她那一腳踢死了一個錦衣衛,便也不覺得唐安南能在這場暴亂之中活下來沒有什麼不對。
“唐安南她一腳踢死了一個錦衣衛,直接踢中他的心臟,心脈碎裂而死!”
隆正青心中駭人,莫非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
女子且會武功不說,一腳踢死一個錦衣衛,直接震斷了心脈,這是練了多久才會練成這樣的武功?
“不成,他們不管是誰都得死!”
聶鴻飛策馬回慶都,入城門時覺得四下安靜,太過駭人心中疑慮頓起,在馬上拔刀,問副將:“今夜慶都可有異象?”
副將過來牽馬,見他神色緊張,回答說:“不曾,一切如常。”
聶鴻飛說:“召集人馬,守住各個城門,嚴防死守,其餘的全部隨我去圍守王宮!”
說罷打馬向皇宮,他的妻兒還在皇宮,今夜不過,太后是決計不會讓他見到妻兒的,所以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確保太后安然無恙。
副將聖令前去調遣人手帶著巡防隊,卻遇著了一群醉醺醺的禁軍。
平時打野都看不見的禁軍,居然在這時候出現,身上這酒氣沖天的,怕是剛從哪個樓裡出來的吧。
八大營素來是看不起禁軍,又因為是霍長澤手下的,連馬也不下,直接揮鞭打罵道:“滾開,耽誤了好事,要你們小命!”
禁軍都指揮使同知是個黑臉兇相的漢子,捱了下鞭子,反倒笑嘻嘻的在馬蹄下打滾,嚷嚷道:“同在衛所編制,老子的品階比你還高一些,你做什麼打我!你怎麼敢的啊!”
副將冷笑道:“不過是一群下三濫的皇糧蟲,有什麼資格跟我比品階,滾開!若是耽誤了八大營的要務,小心你的小命。”
誰能亮到這黑臉漢子一咕嚕的起身,對副將猙獰一笑,說:“要務,今夜你大爺我就是你的要務!”
話音才落,那些醉態百出的禁軍齊聲拔出刀,副將受驚勒馬,背後一列人卻早已被抹了脖子。
副將驚呼,厲聲斥道:“反了,你們反了,禁軍反了……”
面前刀光一閃,他當即栽下馬背,血流一地。
黑臉漢子踢開副將的腦袋,在副將的胸口擦乾淨刀,穩聲說:“做你孃的白日夢呢,慶都變天了,也該輪到我們撒野了!”
天際隱隱泛出白線,馬上就要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