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陵繼續掩面而泣:“我閒來無事,去明月窯廠燒瓷器玩兒,誰知道一進窯廠,就看到這群畜生正在欺負李窯主,於是我就想上去幫忙,哪知這群畜生居然還想連我也一起......嗚嗚嗚......我沒臉見人了......我無顏面對陛下了......讓我去死了吧!”
溫陵衣衫被扯破了幾處,髮髻也凌亂不堪,哭得淚如雨下,撕心裂肺。
哭著哭著就要往柱子上撞。
郭照心拼了命地攔住,要是溫貴妃真在他的堂上有個好歹,他這條命也就跟著交代在這兒了。
好不容易攔住要撞柱的溫貴妃,郭照心擦擦額頭的冷汗,站回臺上,又一拍驚堂木,“堂下跪著的,你們可知罪?”
那群無賴連連喊著知罪,但李明月卻另有話說。
“大人,民女李明月不止要告這幾人,還要告那樞密使韓俊買通這些個地痞流氓,多次騷擾打砸,企圖攆我出京,霸佔我亡夫家產,還請大人還民女一個公道!”
郭照心現在想起來為什麼看著這李明月眼熟了。
原來是這個燙手山芋。
溫陵也恍然大悟般說道:“啊,原來是受人指使,怪不得這些人膽大包天,連本宮都敢欺負,郭照心,你還不速速將韓俊拿來審問?”
郭照心:“這......”
他難道不知道明月窯廠的事兒嗎,關鍵是為什麼溫貴妃也要摻和進來?
就不能讓陛下直接把韓俊召進宮裡問罪嗎?為什麼非得借他京兆府的地方?
“怎麼?本宮的清譽和性命還不足以讓你去樞密院拿人是嗎?那本宮這就以死明志......”
溫陵身子一傾,又要往柱子上撞。
郭照心又是百米衝刺過去阻攔。
這次,他讓兩名衙役站在溫陵身後,時刻準備著。
“貴妃娘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微臣這就派人去樞密院。”
郭照心支使兩名衙役去樞密院,又低聲囑咐道:“如果韓大人問所為何事,只管說不清楚,不用解釋原委,也留意不要讓他知會家裡。”
衙役領命便去。
京兆府離六部衙門非常之近,很快,他們就回來了。
韓俊一進大堂就先注意到了李明月,便也明白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
如果只是李明月自己告狀,郭照心說什麼也會賣他個面子,畢竟以前李明月也不是沒告過。
可溫貴妃為什麼會摻和進來?
郭照心問道:“本官問你們,這韓門李氏說你們是被韓大人買通才故意騷擾欺侮於她,可是事實?”
那群人看看溫陵,又看看韓俊,心裡掂量著哪一個更惹不起。
還沒掂量出個結果,就聽堂外傳來一道聲音。
“陛下駕到~”
給溫陵撐腰的來了。
聲音還未落下,一片玄色袍角拂過大堂的門檻,公冶寒頎長的身影就踏入大堂,一如既往地帶了一身低氣壓。
“陛、下~”溫陵拖著長音喊道,人就撲到了公冶寒懷裡,嗚嗚咽咽開始哭起來。
公冶寒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陛、下......嗚......”她頭埋在公冶寒胸前,指著地上的那群無賴道,“他們欺負我......嗚......”
郭照心和韓俊立即行禮下跪,外面的百姓也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公冶寒沒有理會他們。
他握住溫陵伸出去的那隻手臂,收了回來。
那露出的一小節手臂有明顯的淤青,他堅實的臂彎環住溫陵,低沉冰冷的聲音在溫陵頭頂響起,“誰幹的?”
溫陵用另一隻手指著那為首之人,“他!”
公冶寒漲滿戾氣的眼神又移到那人身上,問:“哪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