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陵和公冶寒很自覺地一齊坐了過去。
寧芷蘭一身大紅嫁衣,由丫鬟虛扶著一路過來。
儘管她眼前懸著珠簾,溫陵還是能看到她見到自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恨。
溫陵勾唇一笑,衝她挑眉,他們夫婦倆的痛苦就是她快樂的基石。
儐相唱禮,新郎新娘拜天地和......帝妃。
新娘被送入洞房後,婚宴才真正開始。
今天但凡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宴席擺了幾十桌,男女賓分坐。
公冶寒的那桌和溫陵的那桌氣氛同樣尷尬。
這是繼上次秋獵之後,溫陵再一次深切體會到了當領導的感覺。
席上女賓都一齊望向她,領導不動筷,誰也不敢先動。
“咳咳,那個......”溫陵不負眾望地端起酒杯,清清嗓子,“本宮簡單說兩句,昂,這個......既然是簡單說兩句呢,本宮就不多說,那麼......但是呢,也不是不說,啊,但也不能少說,昂,說多了呢......顯得太多,啊,說少了呢......顯得太少,啊,誒~大家都別愣著,動筷動筷。”
溫陵看向眾女眷的頭頂,一支鍍金點翠鑲紅寶石髮釵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支髮釵她見過的,戴髮釵的人是禮部尚書陳士吉的女兒,陳紫菀。
身上的華服壓得溫陵有些悶,她少喝了幾杯就起身想去花園透透氣。
離席的時候,另一張桌子上,溫川坐在將士們那桌正在被灌酒。
婚禮真是新娘的酷刑,眾人的狂歡。
經過花園的迴廊時,溫陵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
是個小丫鬟。
待看清那丫鬟的面容時,溫陵嚇得心驚了一下。
她滿臉都是觸目驚心的疤痕,紅色的,一道道,像蜈蚣盤踞在臉上。沒有疤痕的地方尚能看出面板白皙細膩,這樣一對比,更顯得嚇人。
比寧芷蘭的臉可怖了十倍不止。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貴人恕罪......”這小丫鬟其實也不知道溫陵的身份,但見溫陵衣飾華麗,稱呼“貴人”總錯不了。
溫陵揮揮手,道:“無妨,你走吧。”
小丫鬟得了饒恕,腳不沾地急忙走遠了。
溫陵沿著迴廊繼續往花園去,身後卻又遠遠傳來小丫鬟告饒的聲音。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王爺恕罪......”
“你這醜八怪,誰讓你跑到這兒來的!不是讓你去廂房伺候嗎?趕緊滾!別礙了本王的眼!”
罵人的是公冶風。
溫陵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她暗暗摩挲著手上的戒指,那是公冶寒送給她防身的,裡面還有迷藥。
“溫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