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關心,口中說出來的話永遠有見地,擲地有聲。
對比面前的韓王室,確實可稱之為良主。
張良能接受,不代表韓成能接受。
淡漠的聲音穿入韓成耳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韓成直接攥緊腰間的布袋,感受到裡面金子的凹凸不平仍舊撫平不了惶恐,他驚恐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亮在他眼中一直是自己的臣子,是自己的家僕。
張亮一直表現得也很順從。
家僕,怎麼可能會背主?
韓成心慌極了。
他目露兇光,對張良怒喝道:“是你!一定是你張良!”
沉浸在自己思緒的張良被叫到名字,聽著對方的暴喝,疑惑抬頭道:“嗯?”
“我張良怎麼了?”
張良怎麼了?
韓成被張良的話和他表情中的茫然氣笑了,指著張良道:“怎麼?你還說怎麼了?”
他狠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別以為張亮不說我就不知道,就是你,你常常揹著我欺負張亮對不對!”
張良的臉上疑惑之色更甚,甚至,內心深處還浮現出一股子慍怒。
韓成看不懂張良隱含的慍怒,他繼續道:“亮作任何事你皆阻止,他經商阻止,他賺錢你阻止,他想要把錢給我們花你阻止,他想發展勢力你阻止!”
說著,韓成開始圍著張良做的位子如困獸般轉圈,一邊轉圈他還一邊高聲道:“你就是看不爽張亮,你們同姓張,音又相似,又同為謀士,你想爭過張亮,卻總是被張亮壓一腳,現在張亮的勢力開滿鹹陽,開滿舊韓之地!”
“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最近壓迫亮才把張亮逼走的,以至於我們被關在這裡!”
“所有人,所有舊韓王室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你就是嫉妒張亮,就是你張良把張亮逼走的!”
不得不說,韓成的分析沒錯,或者說一部分的分析沒錯。
張良確實後面越來越不喜歡張亮。
但他們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身為張家族人,張亮一開始的出現張良是欣喜的,張亮的糖業發展,張良是在暗中助力的,唯有一件事情,他們分歧巨大。
那就是張亮提供不同於以往的巨額財富給舊韓王室,讓王室之人耽於享樂,荒廢一切,讓張良和張亮爭執巨大,導致他們現在的關系僵硬。
張良原本以為他們的做法就是尋常的關系不好,但沒想到在外人眼中,在舊韓王室人的越眼中,他張良,嫉妒張亮。
“咳!”
倏地,隨著一聲咳嗽,張良捂住嘴巴的手上出現了鮮血。
第一次見人咳血,韓成也慌了,他不在指責,而是慌忙後退道:“你你你,你怎麼了?你不會被我說了這麼一點話就氣死了吧?”
張良自然不會氣死,他只是本就鬱結於心,再加上韓成的話,直接怒急攻心,咳出一直淤積在心口的濁血罷了。
這一口血的咳出,張良的胸口倒似不再鬱結了,有種輕松之感。
在咳出那口血的恍然之間,張良好似看到了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還有……張家的許多人。
他們在向他點頭,在向他招手,像是肯定,又像是告別。
你已經做到自己能做的了。
你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