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牽著了八爺,譚理當晚就約了戴鐸在他們經常相聚的位於鼓樓西大街的沁香樓會面,如今的形勢比第一次廢太子的時候更加的不明朗,若說第一次八爺的呼聲最高,可是現在麼……譚理也有自己算盤,此時若是再不上車,那就是真的晚了。吃肉喝湯吃肉喝湯,此時別說喝湯了,給人**都未必舔的上,他心中又是自嘲了一番,讀書人……讀書人……還不就是為了那遙不可及的一口飯麼……?
戴鐸公開的身份是在京城的候補道,可是依著他進出雍親王府的頻率,怎麼也不會後補了十年,這點兒門道譚理還是看得出來。
他今兒一忙完衙門的差事,回了後堂換上一身棕色府綢的長衫,便乘坐那那個十分不起眼的青衣小轎去了鼓樓西大街,剛到了鼓樓下他就讓轎伕抬著空轎子回府了,自己一路上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沁香樓。沁香樓臨街,很是喧囂,鬧鬧哄哄的一路跟著店小二上了二樓找了個臨街的雅間坐定了。
和戴鐸約的是酉時初刻,還有半個時辰,他摘下帽子遞給店小二吩咐道:“一會兒還有位戴先生要來,煩請引客,再者這隔壁間兒的就不要排客了”
小二一聽不讓隔壁間的座人,略顯難色。
“客官,這……小的得去請掌櫃的來才能定下來”
這譚理索著腰間解下來一個錢袋子,裡面摸出錠銀子,放在桌上。道:“這是十兩,在你這兒擺個無桌正經的筵席也夠了吧“
“夠了!夠了!這怎麼好意思呢?”一看到這銀子,小二就直接替掌櫃的做主了,沏茶擺乾果的好一陣忙活,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這才撤了下去。
譚理喝著茶翹著二郎腿,閒適的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雖說這是他的治下,可任誰都比他要厲害,這應天府知府註定是個裡外上下都沒一處討好的職位,他早就受夠了,想的出了神,過了好久被一陣笑聲打斷了。
“呦,我今兒接到哥哥你的帖子都不敢信啊,忙的四腳朝天的怎麼想起來小弟了?”
譚理被這爽朗的笑聲拉回到了現實,戴鐸還是那麼黑瘦,但比著前幾個見面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
“你這真是冤枉哥哥我了啊”譚理忙起身讓了這位義弟入座,叫來了小二上完菜,斟滿了酒,這才又接著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前些日子京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這府衙門雖說小,還不是跟著跑東跑西的一刻沒停過啊,就這幾天才稍稍的喘了口氣……”
戴鐸掐著斟滿酒的杯子遞了過去,笑道:“玩笑話,哥哥還當真了啊,我是個閒人,哥哥的苦楚卻也是很清楚的,來,敬哥哥一杯”
“我今兒還真是有事找你……”譚理壓低了聲音附在戴鐸耳邊,把白天敲登聞鼓那對老夫婦的事兒說給了戴鐸,戴鐸聽後只問了一句:“那姑娘死之前……八爺的府上都出了什麼事兒麼?”
“旁的不知道,也是那老漢在外面打聽出來的,說是近些日子八爺府外面排隊的人異常多,每天都跟趕集似的,停滿著車轎,出事兒那天聽說是有什麼園子裡來的……什麼一個人,還在八爺那門口打了親兵……別的就再不知道了,八爺府裡的人最近嘴袋子特別緊,什麼都打探不出來……”
“什麼園子……打了親兵……”戴鐸腦中飛快的聯想著,能有膽子打親兵的人……
“最後啊,你說奇怪不奇怪,打人那小夥子的馬車還是八爺親自牽進去的,旁的也沒看見什麼了……”
暢春園啊!
戴鐸精神一震,還能有什麼園子有怎麼打的本事啊……
“暢春園……”
譚理微笑著看著戴鐸。
“所以說這事兒我得把你約出來好好說說,你給出個主意,看哥哥我怎麼辦啊?你說這知府能好做嗎,鬧心不鬧心?一個王府我已經抓耳撓腮的了,這麼個主兒……我的天啊”譚理拍了拍腦門,苦笑一聲:“你說哥哥我還保不保得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