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一聽,佯裝生氣,雙手抱在胸前,故作嚴肅地說:“怎麼和你悟之哥哥說話的呢?”
林杳白了他一眼:“什麼哥哥哥哥的?”
“我虛長你幾歲。”孟醒挑了挑眉,“我和你哥那可是好弟兄,那我不也是你哥嗎?”
林杳的眼神一下子落寞了下來。
“怎麼了?”孟醒低下頭看她,“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對了,知灼他們還好嗎?我——”
正想著,他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林杳轉頭望去,只見一男一女駕馬快速地從探州大街上飛馳而過。
那男子身形挺拔,一身黑色勁裝,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韁繩在他手中緊緊握著,眼神冷峻而堅定。
稍稍快他幾步的女子則穿著一身正青色騎裝,束起的秀發隨風飄動。
林杳的目光被他們吸引,不禁有些出神。
孟醒看到她的樣子,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輕笑了一聲,挑了挑眉,說道:“如何?想騎馬?改天哥帶你去?”
林杳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騎馬遠去的女子,心中疑惑越來越濃,她總覺得這個女子似曾相識。
她微微皺起眉頭:“不是,我感覺我好像認識剛才那位姑娘。”
孟醒又看了看他們遠去的地方,問道:“嗯?是你朋友?”
林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我不太確定,一時想不太起來。”
回到州衙官舍只之時,剛踏入大門,梔年便迎了上來:“少夫人,您可回來了,今日二少夫人來了。”
林杳一聽,心中猛地一驚,這才恍然大悟。
就說為何感覺那女子熟悉,原是她二嫂嫂,只是她嫁給百裡昀不久後,二嫂嫂就隨二哥一同去了雁門關,故而她對他們倆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她二嫂嫂,姓顏,名娩,字覓安,原是柔弱的官家女子,自幼長於深閨之中,錦衾玉食,吟詩弄墨,十指不沾陽春水。
直至百裡二郎百裡澈蒙聖上之命,戍守雁門關,於是夫妻二人一同北上。
彼時,雲夫人不同意她去,她說邊關艱苦,二嫂嫂去了定是不適應的,大可不必為了百裡澈而一同前去西北。
“我赴雁門關,非為二郎。”二嫂嫂是這樣同雲夫人說的說的,當時林杳也在場,“我本深鎖於閨閣之中,此生難見天地之廣闊,然今時幸得機緣,可往雁門關。”
“雁門關,守之則可護山河無恙,我雖為女流,亦有一腔熱血,報國之志不輸男兒,我欲盡己之力,以綿薄之軀,保我大梁安定無虞。”
“行軍之苦,涉山川險途,風餐露宿,你身能受?戰陣之危,箭矢紛飛,金戈交鳴,你心亦不怯?”
雲夫人覆在她手上的雙手有些輕顫,面上卻是動容。
“軍中諸般艱難險阻,我皆可克之,我無懼,心若磐石。”
“此去,不為私情,唯念君國大義。”
一別就是近三年,也不知二嫂嫂在雁門關過得好不好,想到這裡,林杳趕忙朝著廳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