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杜木匠並未生氣,反倒是笑眯眯的拍了拍來福的頭。
蘇嶺望著空鍋有些歉然的對趙潤兒說道:“來福這傢伙實在是有些不懂事,要不,我重新再做一鍋。”
趙潤兒淺淺一笑:“蘇大哥,還是不必麻煩了,我也不怎麼餓,你的包袱裡不是還有餅子嗎,我用湯泡一泡隨便吃一點就好了。”
話音未落,對面的來福卻已是咕嚕一聲將鍋子裡剩下的最後一點湯水也倒進嘴裡,望著三個人六隻眼,它心虛的把鍋子往背後藏了藏,蘇嶺等同時笑出聲來。
就著石灶中的餘火,蘇嶺將餅子貼在灶旁的石頭上為趙潤兒烤了烤,給她遞了過去,見她有些害冷,又從自己的包袱裡翻出一件乾淨衣服給她披上。
趙潤兒低聲道了謝,小口小口的吃起餅子來,被火烤軟了的餅子,不似先前那般乾硬,或許是因為肚子餓了的緣故,反倒能慢慢品出幾分香甜。
而披在肩頭的那件衣服,散發一股乾淨的皂角味道,更是讓她的心中暖洋洋的。
不長記性的來福,聞到烤餅子的香氣,挨挨蹭蹭的往趙潤兒這邊靠了過來,卻被她一把摟在了懷裡再不撒手,這小傢伙的身子可比什麼毛皮衣服要暖和的多了。
山谷間響起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
蘇嶺也同樣拿了一塊餅子,在火邊邊烤邊吃,對面的杜木匠暗暗點了點頭,又一次舊事重提道:“小子,方才我所說的那件事情,你認真考慮了沒有?”
杜木匠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子,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起,要知道普通人是苦無名師指引,而真正的名師想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衣缽傳人也並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杜木匠的身子看起來硬朗,其實今年已經四百六十多歲了,按照入神真人平均五百餘歲的壽數而言,也可算得上是高壽。
只是身邊並無可以傳承衣缽的弟子,始終是他心中的難言之痛,而面前的蘇嶺卻在各方面都讓他感到滿意,況且他的宗門也已經等於是不在了,所以才一再試圖勸說。
趙潤兒不知他們所說的是什麼事情,睜大了一雙妙目,好奇的在一旁聽著。
卻聽蘇嶺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杜前輩對小子青眼有加,小子實在是感激莫名。只是師門恩重,蘇嶺說什麼也不會改投他門的,還請前輩見諒,不過,除此之外,前輩但有差遣,蘇嶺無不從命。”
蘇嶺的回答雖然客氣,但語氣卻極為堅決,顯然並無改變的意思。
杜木匠這才算徹底死了收徒之心,感慨道:“你這小子,可真是死腦筋。唉!怎麼我老頭子就早沒遇上你這樣的好材料呢?”
趙潤兒在旁邊聽了個大概,有些難以置信的用肘彎捅了捅蘇嶺,小聲問道:“這個老。咳,老前輩是打算要收你當徒弟?”
蘇嶺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答應啊?”趙潤兒有些不解,她雖然並非修士,可從先前的表現也能猜測出這位貌不驚人的老木匠,是那種很厲害的高手。
當然,具體能厲害到什麼程度,就是她不能知道的,正如夏蟲不可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