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到底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弟子!”
這已經是杜木匠第三次問起蘇嶺的師承。
蘇嶺的眼神有些閃躲,這可不比把自己的要害交在別人手裡更輕鬆。
玄清門慘遭滅門,身負血仇的他一向都很小心,畢竟巫神教的勢力龐大,尤其是在天南數州,他雖然與這位杜前輩頗為投緣,但畢竟不知對方的根底。
也不知杜前輩與玄清門之間是否有舊怨,是友是敵。
若是朋友還好,可要萬一是仇家的話……就以這位前輩露出來的修為而論,怕是他連跑都跑不掉。
杜木匠面色一沉:“怎麼,可有什麼說不得的嗎?”
“這個……”蘇嶺雖然人並不笨,可口舌方面卻非他所長,他吞吞吐吐的猶豫著,不知到底是該實話實說,還是胡亂編造個來歷。
而這兩種做法都有風險, 杜木匠心中不喜。
他之所以非要詢問蘇嶺的師承來歷,一來是因為蘇嶺體內的功法執行確確實是有問題。
他打算幫這個投眼緣的小子一把,可這必須要先了解清楚他修行的到底是什麼功法,要不然反倒容易好心辦錯事,二來他心裡其實是動了幾分收徒的心思。
在機關傀儡一道上,杜木匠可謂是修行界中的大家,鮮有人能在此道上超過他的。或者不謙虛的說一句捨我其誰。
只是卻沒有合適的傳人,而他自己年事已高,最多也就剩幾十年的光景。眼見再沒有人可以傳承衣缽,這門技藝便成絕響,他心中更是焦慮。
只是想要尋到一塊合適繼承衣缽的良質美材又何其難也。首先是要人品無差,然後還要聰慧伶俐,更重要的還得是來歷清白。
他可不想所授非人,將來憑藉著從他這裡學到的機關之術去禍亂世間,那罪過可就大了。
從剛才的接觸上看,蘇嶺這孩子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人品堪稱端方,而且並非是那種不開竅不懂得變通的傢伙,再說這個年紀便能修行到淬腑境,也堪稱是個小天才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師承為何,千萬不要是魔門邪修一類,那樣的話,就算是再優秀他也不能收錄門下。
就他所知,魔門之中頗有些提升弟子修為的手段,雖然不合正道,可在前期的優勢卻是極大,也有不少人混進了名門大宗意圖不軌。
杜木匠可不想自己也收容了個這種人入門,到時候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兒,平白汙了自己的一世清名。
見蘇嶺支支吾吾不肯說的模樣,杜木匠沉聲道:“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出身來歷見不得人?”語氣之中已經表露出幾分疏淡的意思,手中更是扣的蘇嶺的脈門緊緊,防備著他會突然出手又或是逃走。
蘇嶺心內卻沒想這麼多,更不知道這位始終笑容滿面的杜前輩已經隱然將自己視作了宵小之徒。他思前想後了半天,最後囁嚅的問道:“杜前輩,你對巫神教是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