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來福,咳,它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只要還有東西吃,天塌下來都不帶害怕的。蘇嶺覺得在自家這個活寶眼裡,估計所有的事物就只有可以吃的和不可以吃的兩種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那麼多煩惱,不是嗎?
隨著蘇嶺和來福兩個漸走漸遠,山路旁的草叢中窸窣有聲,一片野草被人從中撥開,露出了離丹那張滿是疤痕的面孔。
他在背後陰冷的一笑:“居然跑的這麼快,不過想要拋開我可沒那麼容易。屬於我離丹的東西,沒人可以白白拿走。”
……
早春的微風輕拂過山林,枝頭上一片新綠,景緻這邊獨好,正是一年之中游春踏青最好的時候。
可那些被逼風餐露宿的人們,卻並不見得這麼想。
大南州府城北邊的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中,一群穿著各異,蓬頭垢面的人正在生火做飯,空地當中還亂七八糟的堆著些刀槍長矛一類的兵刃。
周圍則是用樹枝茅草搭起的窩棚,數量看上去倒是不少,足有數百間之多,亂七八糟的堆滿了整座山谷。而山谷口處稀稀疏疏的堆放著些荊棘就算是營牆了。
前日裡這附近剛剛下過一場春雨,山中的草木都還是溼漉漉的,很難引著火,即便是勉強塞進石灶下面,冒出的濃煙也能將人頂出老遠。
一個體態高大魁梧的傢伙正伏身在石灶前面,賣力的往裡面鼓著氣,希冀灶火能燒得更旺些,卻被升起的滾滾濃煙嗆得大聲咳嗽,上氣不接下氣。
“劉大哥,劉大哥!”一個身披獸皮,手中提著一具竹弓的後生匆匆跑來。
“不好了,出事了!”
那個被叫做劉大哥的傢伙,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蹙眉問道:“怎麼搞的一驚一乍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後生氣喘吁吁的道:“是……是二虎哥。咱們……不是……不是糧食不夠吃的麼,二虎哥就帶人上山去打獵,結果……結果遇上了一頭熊。”
劉大哥不禁皺眉道:“不是前兩日剛從俚狗那邊劫了一批糧草回來,怎麼又不夠吃了?二虎他人沒事吧?”
“那到沒有!就是傷勢不輕。”
後生面色發苦的道:“大哥,你別光瞅著剛搶了糧食回來,你也不瞧瞧現在咱們這兒有多少人了?”
“這山谷裡都快容不下了,從俚狗子那邊搶回來的千把斤糧食熬幾頓稀粥就沒了,再說,上次出去時有不少的兄弟受了傷,他們鬧著要吃肉,二虎哥這才……”
那劉大哥撓撓頭皮,顯見著也是頭疼不已。
這兩個傢伙正是率眾從河陽鎮逃出來的劉仲玉和臭皮。
多年不見,劉仲玉已經長成一個身高七尺有餘滿面鬍髯的壯漢,曾經的一身肥膘早已不見去向,看起來頗有幾分威武,只是從他臉上掛著的幾分菜色能看出來,他的日子並不怎麼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