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給大晉公主送親的隊伍,裡面不僅有各種陪嫁的珍奇寶物和金銀,就連他急需的糧食也有不少,除此之外,更是有許多美麗的女子。
而唯一棘手的便是聽說這支使團是由金城關裡的官軍親自出面護送的。
大晉的官軍也是不好招惹的對手,尤其是那些黑盔黑甲的黑狼騎,最是兇狠不過。
過去的這幾年裡,黑巾盜至少有上百弟兄折在他們手裡,甚至有一次就連沙千刀自己都險些沒能逃出來。
想到這裡,沙千刀摸了摸自己右眼上的眼罩,似乎還能感受到當時被箭矢射在眼上時的疼痛,他端起面前的酒碗,惡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方才把心中的餘悸壓了下去。
他身旁一個長得尖嘴猴腮,還有兩隻鬥雞眼的傢伙,低聲問道:“老大,那事你是咋想的?”
沙千刀瞪著獨眼:“劉老七,你問的是什麼事情?”
鬥雞眼劉老七梗著脖子:“還能有啥?”
他朝東邊努了努嘴:“這麼一票大買賣,大掌櫃的你不會忘了吧!弟兄們可都聽說了,正準備大幹一場呢!”
沙千刀將酒碗重重的往地上一磕,沒好氣的道:“你們也不怕風太大閃了舌頭。那邊可是大晉官軍,忘了給人攆的提不上褲子的時候了?”
那個丟人敗興的傢伙正是劉老七,當時他正在背風的地方出恭,聽到官軍來襲,嚇得連褲子都沒提,光著身子騎馬就跑,成為大夥兒很長時間內的笑柄。
他訕訕的道:“我那不是沒準備麼,他們可是偷襲,要是亮開刀槍正兒八百的比一場,我也未必就懼了他們!”
望著沙千刀並不以為然的樣子,劉老七也不打算多做解釋,反正他不能打的事也非是一天兩天,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
“老大,這機會可太難得了。那可是公主的嫁妝,咱們這輩子恐怕也見不到第二回了,裡面的好貨還不知道能有多少。要是錯過了……”
劉老七的哈喇子幾乎都滴到腳面子上了。
沙千刀莫名的煩躁起來:“去去去,這些廢話還你說!”
老子難道不知道?可瞧瞧你們這些蠢貨,手底下沒有一點真本事,吃喝的時候倒是一個頂倆,你讓我拿什麼本錢去跟官軍硬碰硬?這不是上趕著給人送菜去嗎?
被罵了的劉老七,卻也不生氣,仍是笑嘻嘻的道:“所以我老劉這不是給大掌櫃的獻計獻策來了嗎?”
沙千刀狐疑地瞅了劉老七一眼,失笑道:“少他孃的給老子胡扯,你能有什麼主意?”
劉老七漲紅了臉膛:“大掌櫃的,你可莫要瞧不起人,我就多嘴問一句,若是我的辦法好用怎麼辦?”
沙千刀大笑著將一隻空酒碗踢到劉老七的跟前道:“那你就說來聽聽,辦法果然好的話,老子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這事我說了算,回頭得手了多分你半成就是。”
劉老七從罈子倒出滿滿一碗酒灌下肚去,酒漿的餘瀝沿著他的下巴滴落,鮮紅色的蒲桃釀像極了鮮血的顏色。
“哈!”他痛快的吐了口氣道:“老大的意思無非是害怕咱們本錢太薄,對手卻太硬,擔心硌了牙齒。”
“屁話!”這是沙千刀的評價,劉老七說的這些沒人不知道,要是他只知道說這些的話,自己那碗蒲桃釀就算是餵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