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甜聽到柳大公子這四個字,下意識就覺得她們說的便是柳輕雲。
不由得多看了隔壁幾眼,華清剛巧抬頭,接觸到江晚甜的視線,露出淺淺的一笑,便繼續低頭撫琴。
“晚甜姐姐,你快坐!”鄧婉兒拍了拍江晚甜的肩膀,指了指她身旁的座位。
江晚甜回過神,道了聲謝便依言坐下,心中還在思量別人方才說的那句“紅顏知己”,原來,柳輕雲之前時常出府,便是為了去見她嗎?
當真是個美人,難怪柳輕雲平日裡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放眼四周,哪一個姑娘長得不比她美貌水靈許多。
他日日流連於萬花叢中,可又怎麼能瞧得上只會舞刀弄棒的自己呢?
江晚甜在心裡低低嘆了口氣,不得不遺憾起自己在外貌上的缺陷來。
“晚甜姐姐,你吃水果!”鄧婉兒拿了一串葡萄放到江晚甜面前的盤子裡,笑盈盈的看著她。
江晚甜道了聲謝,正要去剝一顆來吃,便聽到熟悉的一聲輕笑……是方才的那個女子。
人群中,一個玫紅色衣裳的姑娘掩著嘴角正吃吃的笑個不停。
“幸好我沒買這件白桃流雲服,雖說這是當下最為流行的款式,但如若沒有華清美人那般的身材,還真是不敢穿出來獻醜呢……”
這話的言外之意不言自明,分明就是在嘲笑江晚甜不自量力,只顧著追逐流行,卻認不清自我。
江晚甜看了那姑娘一眼,沒有說話。
鄧婉兒卻沒有那好脾氣,嘭的一聲撂下了茶杯,哈哈一笑:“羅子清,難得你有這份自知之明,甚好甚好!”
羅子清臉色一綠,嚷嚷道:“有你什麼事兒,你個小丫頭片子,等你長到能穿上這些衣裳不被絆倒的時候再來同姐姐說話!”
鄧婉兒立刻反唇相譏:“瞧把你能耐的,我至少還能穿上這衣裳,而你那水桶腰,怕是連塞都塞不進那腰身裡吧!”
“你!”羅子清氣急,站起身就要過來找鄧婉兒理論,被坐在她邊上的綠衣姑娘拉住。
“好了好了,子清,你別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婉兒你也少說幾句吧?”綠衣女子開口打圓場道。
鄧婉兒嬌哼一聲,控訴道:“都是她先陰陽怪氣的!”
羅子清呼呼喘著粗氣,抬手指了指鄧婉兒道:“今日看在鈴書姐姐的面子上,我,我不跟你計較!”
江晚甜微微偏了偏頭,對鄧婉兒說道:“婉兒妹妹,謝謝你為我出頭,不過我並不在意的。”
鄧婉兒搖頭道:“姐姐你誤會了,我這並非為你出頭,我同這個羅子清從小就不對付。她是王守懿那廝的遠房表妹,仗著她表哥的關係成日裡耀武揚威的,看著就招人討厭!對了,我堂哥小時候還同她表哥打過架呢,我們兩家本就互相看不對眼兒!”
二人正低著頭咬耳朵,便聽見綠衣姑娘江鈴書輕柔的聲音響起:“婉兒,你不同我們介紹一下這新來的妹妹嗎?”
不待鄧婉兒回答,羅子清環伺四周,笑了一聲:“剛剛大夥兒不都聽見了嗎?還需要多此一舉嗎?這位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統領府少夫人了吧?”
席間頓時傳來一陣輕笑。
鄧婉兒秀目圓睜:“羅子清,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羅子清揚眉道:“怎麼,我有說錯嗎?在座的誰沒聽過那些傳聞,正主都還沒出聲,你上趕著給人家出什麼頭?”
鄧婉兒氣急:“你!”
羅子清不理鄧婉兒,只道:“江姑娘今日穿這一身,難不成還想同柳公子的紅顏知己爭奇鬥豔一番?那恐怕會輸的有點難看了呢!”
江晚甜微微一笑,站起了身:“看來,此間的姐妹並不怎麼歡迎我呢。既如此,婉兒妹妹,我便先走了,來日有空,記得來府上玩,我定當好好招待你。”
鄧婉兒囁嚅道:“晚甜姐姐……”
江晚甜對她安撫的笑了一笑,轉身就走,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羅子清擋在江晚甜身前,幽幽一笑道:“少夫人別忙著走呀,我還有事想要好好請教一下少~夫~人~呢。”
江晚甜神色冷了下來:“羅姑娘,你我非親非故,此次乃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想不出我能幫到姑娘什麼。”
“當然是說說你怎麼勾搭到柳大公子的呀!”底下突然有人冒出一句。
江晚甜抬眼一掃,卻沒能找出說話之人,只見在座眾人雖未言語,且眼神閃躲,但那瞧熱鬧般的神情卻一覽無遺。
江晚甜頓時覺得有些氣悶,這個上京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友善。
羅子清用打量的眼神將江晚甜上上下下掃了個遍,嗤笑道:“像柳公子這樣貌似潘安,才高八斗的貴公子,真不知道是怎麼看上你的。難道,他看上了你的膀大腰圓,面黑如炭?”
說罷,羅子清便花枝亂顫的笑了起來,邊笑邊伸出手去捏江晚甜的腰間:“讓我看看你這腰,是不是比那銅盆還……”
話沒說完,羅子清便爆發出一聲慘叫。
只見江晚甜的一隻手輕輕的捏在了羅子清那隻作祟的手的關節上,不見怎麼動作,只聽輕微的“咔”的一聲,羅子清腦門上的冷汗就落了下來。
江晚甜冷冷的靠近她,沉聲道:“本姑娘脾氣好,但並不是沒有脾氣。羅姑娘說話便說話,怎的還動上手了呢?”
羅子君吃痛,面色慘白,嘴唇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江晚甜抬眼一掃眾人,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手上微微用勁一推,羅子清便大呼小叫著落在了眾人堆裡。
鄧婉兒慌忙站起來,上前幾步道:“晚甜姐姐,羅子清慣來就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好的紅眼怪,你不要同她一般見識,氣到自己不合算的。”
江晚甜輕輕應了一聲,正要說話,帳外突然開始嘈雜起來。
“這裡怎麼了?在鬧什麼呢?”鄧蘭舟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一看,卻是那幫公子哥們題完了詩,盡了興,此刻都往此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