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好好反思了自己,之前做法的確有失妥當,以後我定不會再那般了,”他的語氣變得柔和:“我去歲寧城就是為了見你,找算命先生算的也是與你的姻緣,做的那些不妥當之事也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他的臉上泛起一絲謙卑:“盛姑娘,我……我心悅你,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盛懷音的眉頭動了動。畢竟是曾經心動過的人,說內心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但確實該做個了斷了。
“不。”她淡然回道。
沈臨溪的嘴角抽了抽,笑得不太自然:“為何?我有其他競爭者嗎?還是你有別的心儀之人?”
“我沒有別的心儀之人,不過的確有一人在與你競爭。”
果然。沈臨溪眉頭一緊,“誰?”
盛懷音昂首,“同你競爭的——
是站在你面前的我本人。”
什麼?這是什麼話?沈臨溪眉頭一皺。
“你心悅我,那你需要勝過的人就是我。因為我足夠優秀,值得被愛。像你心悅我一般讓我心悅你,你需要獲得我的認可,讓我覺得我的人生確實少不了你。”盛懷音頓了頓,“……但是你並沒有讓我這麼覺得。”
沈臨溪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一分。
“我承認,過去我的確對你有一些好感,但那也僅僅是過去了。事實證明,你我並不合適。”
沈臨溪焦急,“哪裡不合適了?都沒有在一起過,你怎麼能隨意下決斷?說不定咱們天作之合,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之前是我欠妥當,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盛懷音漠然打斷:“抱歉。”
沈臨溪微微一怔,隱忍道:“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我不想與你共度餘生。”盛懷音回答得斬釘截鐵。
沈臨溪的心牆瞬間坍塌,他破防了。
忽而他放聲大笑,眼中狂妄的神色展露無遺。
“哈哈哈哈哈哈,”沈臨溪不再偽裝,破罐子破摔:“值得被愛?這世上有多少女子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倒好,你還挑上了,還覺得我不配?呵呵,我沈臨溪因為你變成了一個廢人,你卻忘恩負義說沒看上我。誇你兩句,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算靈力全廢也才變得跟你盛懷音一樣平起平坐,你懂嗎?哦不對,怎麼會是平起平坐?我沈臨溪不僅有繼承權,我還有話語權,你能怎樣?你的人生不全得聽天由命嗎?當初要不是我青蓮門的人救了你,你能有今天?還能在這裡腆著個臉說看不上我,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還不想與我共度餘生?行,祝你找個讓你滿意的如意郎君,這就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出路了。”
盛懷音的眼皮子一顫,不動聲色的移開眼,她緊緊攥拳,在極力隱忍剋制。
他說的全是她的痛處。
她咬緊牙關,語氣清冷:“……果然不是天作之合。”
說罷,她踏出房門,腳步沉重。
見她離開,沈臨溪積壓的怒火在心中燃燒得更旺了,氣性翻湧而上,將那床邊的藥碗“砰”的一下擲到地上。
仍不解氣,他將客房裡可碎的東西通通摔了個遍,眼中的怒意才有所緩和。
就在這時,沈淑容端著新熬好的湯藥走進來,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臨溪師兄……”
沈臨溪瞥了她一眼,不吭一聲。
沈淑容咬咬唇,臨溪師兄一定是為了靈力被廢而傷心難過吧?這要是被靈劍宗的人看到了,一定會責怪青蓮門的。她拿起笤帚就幫他收拾淩亂的現場。
沈臨溪並沒有心思與她搭話,見她替自己打掃,半天吐出一句:“謝謝。”
沈淑容將湯藥遞到他手裡,“臨溪師兄,我理解你的心情,人總有難過想要發洩的時候,摔完了心情就好起來了。”
沈臨溪接過湯藥,手指被燙到立馬又縮回去。
“很燙嗎?那就先晾一晾等會兒再喝。”
沈淑容將湯藥放在桌上,找來一個蒲扇給藥碗扇風。
“臨溪師兄,人生有無限的可能。你現在雖然失去靈力,可能覺得自己身在谷底,可是師兄你要想,就算過去不怎麼順利,可是未來永遠是未知的。把握當下,就是在未來逆風翻盤的最好機會。 ”沈淑容寬慰道。
是啊,失去了靈力沒有了除妖的本事,又能怎樣?我還有繼承州主的路可以走。
沈臨溪轉頭去收拾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