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一走,蕭北棠就將手抵在了沈南意後心,為她輸了點內力。
宿醉是要頭疼的,有內力為她抵抗,她明日早起後會舒服很多。
沈南意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在體內遊走,迅速撫平她因酒精而起的躁動。
她清明瞭許多,卻還是有些不知今日是何夕的飄然。
她明亮的眸子被籠上了一層水汽,整個人顯得迷惘又無辜,像山間修行百年卻不諳世事的精靈。
“好生休息,明白嗎?”蕭北棠揉了揉她頭髮,又為她掩好被角。
“蕭北棠?”她忽然試探地問。
“嗯,我在。”蕭北棠溫柔地笑看她,心道:這醉貓竟還能認得自己,委實不易。
“將軍?”她似乎還醉著,卻又像清明瞭。
雖然蕭北棠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可他此時想看看這醉貓再三確認他的身份,到底要做甚,便很有耐心地回應,“是我。”
她纖長的手指撫上他臉頰,溼漉漉的眼中水汽越發濃郁:“你能不能原諒我?”
蕭北棠心底一突,心思忽然動了。
“那要看你做了什麼,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就原諒你。”
“真的?你不騙人?”
“嗯,我何時騙過你?”她此時乖巧又可憐,蕭北棠說這話時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心理負擔,可他又實在是太好奇了。
她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讓他忍不住想要一究到底。
沈南意她歪著頭想了會兒,“那有好多哦。”然後掰著指頭數,“歸於城斷糧,你騙人說你伙食更好,把乾糧讓了出來,結果自己餓暈了。”
蕭北棠一腦袋黑線,趕緊打斷她:“騙的又不是你。”
沈南意她認真道:“都一樣的。”
“好吧,不論過往。我發誓,只要你與我坦白一切,我就既往不咎原諒你,好不好?”他循循善誘。
沈南意直勾勾地看著他,彷彿要看穿他的心思,確認他是否會出爾反爾。
“楠楠。”
“好,我什麼都告訴你。但先說好,你不許趕我走。”
“傻瓜,你是我的王妃,我趕你走的話吃虧的豈不是我自己?”蕭北棠颳了刮她鼻子。
沈南意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嗯。那我說了哦——”
她小手窸窣地摸到他衣角,緊拽住,就彷彿一會兒他就會逃跑似的。
蕭北棠無奈地看著她,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然後溫柔引導:“說吧。”
“其實,”她嚥了嚥唾沫,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南楚軍隊,可能是靠我阿孃才混過內門關的,赤峰道數、數萬冤魂……”
沈南意沒能繼續說下去,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如決堤一般洶湧。
而蕭北棠在床邊怔愣,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找回理智:“這話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可沈南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顛來倒去地說了一堆,可他卻什麼都沒聽明白。
“沈南意你先緩緩,一字一句地說明白!”
他緊抓著她的肩,但大概是捏得太用力了,她直喊疼,還哭的更慘了。
就連守在外間的青柳,都忍不住想進來,幸虧有衛錚攔住了。
蕭北棠無奈,也只能先安撫沈南意的情緒,企圖她平穩一點後能再說點什麼,可她大概是鬧累了,稍緩一些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