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南意是被砰砰砰的聲音驚醒的。
“阿孃,什麼聲音啊,為什麼這麼吵?”寧晗揉了揉眼睛問。
沈南意只覺得自己睡下好像還沒多久,看了看天色,竟是連天也未亮。
“打雷吧,乖,繼續睡。”說著,她弄了兩個小棉花團,塞在寧晗耳朵裡,然後一下下輕拍他的背,把人再度哄睡了。
不過,她自己就睡不著了。
她近來因為擔憂自己和兒子的處境,神經一直處於敏感狀態,此時屋外動靜這麼大,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幹躺到天光微明,她便起身喊丫鬟去打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動靜竟然這麼大。
丫鬟出去片刻便迴轉,說是城中正常的防務調動,不用擔心。
沈南意心道:什麼時候城防需要夤夜調動了?這八成是要打了才會這麼急啊!她不擔心就怪了!
不過,她在丫鬟面前是半點心思也不漏的,只做出一副被安撫住的模樣。
轉頭,她就給自己的腿施針,這次她選了個稍微痛苦點,但見效極快的法子。
半個時辰後,她擦去了一腦袋的冷汗,簡單動了動腳,雖然還不是行動自如,但也好差不多了。不過,考慮到現在的形勢,她還是將夾板上了回去。
小胖子起來後,倒是沒察覺有何異樣,只是鬧著要上街逛的時候,被沈南意嚴詞拒絕了。
午間,大約是眾人方吃了飯,正準備小憩的時刻,忽然響起了“嗚嗚~”號角聲。
府衙內,蕭北棠神色冰冷地盯著底下望樓來的傳信兵,“慌什麼?”
“皇上,林口村起狼煙,匈奴打過來了!”
“此乃意料之中之事,何須驚慌?”蕭北棠道。
他們昨日就已預判打了敗仗的蠻子會捨近求遠,先奇襲比較富庶的林口村去鼓舞他們計程車氣,所以早就派了軍隊在那邊守株待兔,即便對方來的人多,豐寧城也只需從容馳援而已。
然而,那傳令兵卻說:“皇上,不止林口村,還有另外三處也起了煙,位置……十分不妙啊!”
“什麼?伍熊同時攻了四個地方?”蕭北棠有點難以置信,神色也凝重了幾分,“朕去看看!”
他飛身掠出,直接躍上了鼓樓的飛簷上,舉目眺望。
只見豐寧城外果有四道狼煙嫋嫋直上,互為犄角,竟大有圍城之勢。
蕭北棠臉色黑沉,連忙讓人分別率領一萬人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整個豐寧城都動了起來。
*
距離府衙不願的小院子內,沈南意問丫鬟:“這座宅子什麼地方最高?你且推我上去吧。”
“夫人,您要做什麼?”
“唉,我見天邊似有狼煙飄散,心底不安,所以就想看看具體位置。”
“奴婢推你過去。”丫鬟道。
沈南意看著一會後,就知道從位置來說,伍熊他們果然是按照她的計劃執行的。就是不知這其中細節是否會一樣。
不過,光知道這個也就夠了,她沒了繼續待在上面吹風的性質,便讓丫鬟推自己下去。
丫鬟心中莫名不已,卻還是安慰她說:“夫人請放心,有主子坐鎮豐寧城,即便匈奴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入豐寧城來的。您和小公子且安心住下。”
沈南意笑道:“你們主子這麼厲害呀?”
“是呀,主子久經沙場,收拾盛雨部落那樣的屑小絕對不在話下。”丫鬟道,“夫人昨夜是不是沒睡好?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憂心,有主子在,這豐寧城便固若金湯!”
沈南意眨眨眼:“你知你主子有什麼豐功偉績,心中自然放心;可我又不瞭解這些,心中難免不安。這是認知不同所帶來的心理偏差,可不是你說不憂心就能不憂心的。”
“這有何難,奴婢與您說說便是。”丫鬟說出這話後,忽然長了個心眼,暗道:主子對她用的都是假身份,我若說太多,萬一暴露了主子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