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貴人點了點頭,卻忽然問了句:“殿下難道不怕是我這個南朝來的人設計了此事,卻暗中偷走了諜報名冊嗎?”
兩人一路打機鋒到現在,此時終於圖窮匕見了。
蕭北棠卻神色未變,簡簡單單地亮了底牌。“這就要看貴人願不願意為我王妃洗脫嫌疑了。理論上來說,能精準陷害我王妃,還弄髒她衣服,貴人嫌疑已頗大,再加上您又是異國他鄉之人,作案動機也明確……”
他沒繼續說下去,嘴角勾了一抹淺淡的笑:“今日您救,月華宮便只這一時的不寧;您不救,月華宮日後就別再平靜了吧。”
“咯咯咯,你威脅我?”慧妃一副被氣笑了的模樣。
“她是貴人的至交,也是我的摯愛,為了救她,自然要多點手段以保萬全。”
“說的好!也罷,今日我便為這傻姑娘走這一趟。”慧貴人終於鬆了口,“你且在此等候,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臨走前,慧姑又叮囑葛嬤嬤,讓她將沈南意在月華宮如何汙了衣裳之事全說給蕭北棠聽,讓他心裡有數。
“王妃娘娘衣服上沾的其實是老奴做的紅油湯,按理說,便是落水也不會被沖掉。這一點當可與貴人證言呼應,以洗王妃冤屈。”
衛鞅喜道:“這倒是個好證據!那宮女還說是拿抹布汙了王妃衣裳,她一個御書房灑掃宮女的抹布上肯定不會是紅油啊!皇上又沒在御書房用餐的習慣。”
“正是如此!”
蕭北棠讓衛鞅速速去取存在證物殿的衣服,找找是否有還留有那紅油印記。
不多時,慧貴人換衣出來,見蕭北棠身邊侍衛竟然走了,便吩咐葛嬤嬤推輪椅,一行出了月華宮往御書房去了。
待到了御書房前,衛鞅也捧著衣服到了。蕭北棠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衛鞅表示:穩了。
蕭北棠直接讓守衛進去傳一聲。
卻不想,對方拱了拱手道:“宸王殿下,皇上於半個時辰前離宮了。”
離開半個時辰,就算現在派人去追人,也追不上了。
“可知父皇為何離開?”蕭北棠問道。
“下官不知。”守衛低聲說道:“不過,皇上是和太子一起離開的。”
“去了何處?”
“小人不知。”
蕭北棠問完後,臉色沉沉,控制著輪椅離開。
而落後一步的衛鞅,跟那人道了聲謝,還塞了一張銀票給他。
衛鞅追上蕭北棠,擔憂的道:“主子,皇上離宮,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著找到證據,可以洗清嫌疑了,皇上卻不在。
衛鞅感覺,這事不普通,怎麼今日自王妃出事後,他們好像處處都棋差一招只能走下策。
蕭北棠神色淡淡的,眼底卻快速掠過一絲殺氣:“能夠讓父皇離宮,顯然是太子發現了很重要的線索。”
蕭北棠頓了頓道:“如今,只能等了。”
慧姑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殿下,小友那邊……”
“慧貴人放心,王妃雖有嫌疑,可沒有定罪之前,卻還是大梁的宸王妃。”
出了月華宮之後,慧姑就斂了之前的那種銳利,幽幽嘆息道:“我知道,可一國王妃被投入天牢,這一身體面卻是沒了。”
蕭北棠道:“只要她清白無辜,她丟的一切本王都會為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