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沈南意運開凌雲步,人撲地比腦子轉地都快。
她閉著眼咬著牙,把蕭北棠擋了個嚴嚴實,還稍微弓起背,生怕利刃透過她傷人。
蕭北棠神色複雜,視線落在她鳳冠上,又順著鳳冠看向她後勃頸露出的一小段白。
她的狼印壓在鴉青色髮髻下,一絲一毫也未露出,但他卻彷彿已看見了那紅褐色印記上的邊刺,又彷彿看見了那些帶著狼印的人為護他而前仆後繼地死……
沈南意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預想中的疼痛,心中猶疑不定。
“你打算在本王身上趴多久?”
頭頂傳來他低沉問詢。
她五感漸次復位,被他懷裡若有似無的冷木香繚紅了耳尖,就趕緊爬起來。
“你……你沒事吧?”
蕭北棠收拾好情緒慢條斯理地收起早就握在手中的摔手箭,嫌棄道:“你若不砸在本王身上,會更好。”
沈南意:……
她忽然想起來,當年歸於城外南楚軍派高手來暗殺他,殺手朝他投擲淬毒暗器,他就隨手抓了一把葉子,就護著她將飛來的暗器一一擊落,甚至順手抹了殺手脖子。
他那拈葉飛花的本事風雅又莫測,若今日沈南意不撲那一下,大約便能再見那一幕了。
沈南意:我何必多事x1
這時候,車伕打扮的衛鞅走過來,手中的還拿著那支他徒手截下的短箭。
“爺您沒事吧?我瞧著王妃撲您時撞到您額頭了,可有礙?”
沈南意:我何必多事x2
蕭北棠警告般掃了他一眼:“刺客呢?”
衛鞅凝重道:“和以前一樣,不等抓住就自盡了。不過,這個刺客是宮中來的,他是個太監。具體身份,需要宮中配合才能查出來。”
“不必查了。”蕭北棠擺擺手,“這才傳出本王斷腿可續,就迫不及待地派人來警告,不用查也知道是誰。”
“……欺人太甚!”衛鞅憤憤地捏斷了手中箭。
“不必多說,回府吧。”蕭北棠斂目道。
上了馬車後,沈南意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北棠看了她一眼,道:“想說什麼就說。”
沈南意沒好氣道:“皇宮門口公然暗殺當朝親王,這麼大事,你說不查就不查了,這是助長不正之風。你明知道是誰幹的,還放任不追究,這不是告訴你的仇敵,你是個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麼?以後大家都來暗殺你怎麼辦?”
蕭北棠見她小臉都漲紅,是真的動了氣,覺得很有意思,難得有了耐心:“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撒潑打滾告御狀,不求查清,但求個徹查的態度。反正,得讓人知道,你不好惹。”沈南意認真道。
他被她的孩子氣逗笑:“嗯,有道理。不過這太沒殺傷力了,我會用別的辦法讓他們知道我不好惹。”
“什麼辦法?”
他低笑:“反正不是拿血肉之軀當盾用的笨辦法。”
沈南意:……我何必多事x3
到了宸王府外,沈南意跳下馬車就跑,別說等蕭北棠,就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衛鞅把蕭北棠抱下來,忍不住問了句:“王妃怎麼了?”
“馬車裡悶久了,就會想跑跑,由她去吧。”蕭北棠似乎心情很不錯。
衛鞅恭敬地答應:“是。”頓了頓,他又忍不住問:“爺,王妃的師傅真的能治好您的腿嗎?”
“她在父皇面前都誇口說能的。她惜命的很,還對‘欺君’這件事十分惶恐,想來應該是真的吧。”蕭北棠道。
沈南意回了自己的雅苑後沒多久,就發現自己的待遇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