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追日不善言辭,除了心房被暖意包圍,也不知對白露開口說什麼。
他靜望著正在出神的白露,突然感到背部傳來陣陣蟄痛。
此時追日還不知道,大夫在傷口上塗抹了很多金創藥,因此難免會有疼痛的反應。
他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想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而這舉動讓白露回過神,轉臉向床榻上望去,剛好與追日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你醒了……”
白露微微一笑,面容帶著喜悅告知:“你都睡了五六個時辰了,本來我想幫你守夜的。”
一聽這話,追日心裡除了湧入一股暖流,同時臉頰還多了絲羞澀。
這種母性的光輝,又有幾個孩子能夠拒絕呢?
他抿了抿唇沒做聲,繼續靜靜地躺在床上。
白露忐忑的心放鬆下來,她看到追日的嘴唇有些乾燥,溫聲細語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倒杯水給你。”
“謝謝。”
追日終於開口了,聲音有著微微的喑啞。
很快白露端著杯子來到床邊,她一隻手托起追日的脖頸,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你肚子餓了吧?我這就去派人給你送吃的。”
白露輕聲說著,起身吩咐婢女去準備吃食。
在等待期間,白露心中還有疑問,於是隨口打聽起來:“對了,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聞言,追日平靜的面容多了一抹陰鬱。
他的唇瓣動了動,本想開口卻欲言又止。
白露看出追日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因而沒有逼迫他,只是溫聲安撫:“不管怎麼樣,你要懂得保護自己,不然你孃親看到了多心疼啊。”
孃親……
這個陌生又遙遠的稱謂,如同一根針刺在追日的心頭。
他也不知自己的孃親是誰,甚至白露帶來的溫暖,也有種可望不可及的感覺。
儘管白露對他的照顧細緻入微,但這個女人畢竟不是自己的孃親。
更何況他在公主府為黑曜偷了那麼多東西……
想到這些,追日心中有些莫名的難過。
他的眸中閃爍著些許倔強,望向白露開口:“你不用留下來陪我,我自己可以過夜的。”
聽到追日突然讓自己離開臥房,白露微笑著回應:“可是你還沒吃東西啊……”
“我什麼也不想吃,你走吧。”
追日的語氣很堅決,並且對白露開始躲躲閃閃。
從他的目光中尋見一絲懼色,白露沒有強人所難,點了點頭答應:“那好,你累了就休息吧,明早我再派人給你送吃的。”
白露說完離開了房間,臨走前還朝著追日溫善的笑笑。
從余光中瞥見這張笑顏,追日的心情更復雜了。
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待白露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艱難地撐著床坐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追日心知肚明。
他咬著牙忍住疼痛,把床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而後又去隔壁房間裡轉了一圈。
雖然這個房間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櫃子上有幾個小擺件,看上去精緻華美,想必可以換些錢財。
顧不上多想,追日把擺件藏在衣服裡,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一溜煙逃出了公主府。
同一時刻,夏於冰早已注意到追日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