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望醉酒之後身子有些沉重,但這自然難不倒洛天青。洛天青揹著醉醺醺、睡意昏沉的諸望,苦笑道:“諸望,你可別吐啊,不然我跟你沒完。”這般說著,已然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大堂,往外走去。
還沒跨出松鶴樓,洛天青的腳步就生生頓住了。
一對俊俏的男女往松鶴樓這邊走來,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端莊淑雅。
赫然便是軒轅竹和薛牧遙二人!
洛天青呆呆地望著二人,一動不動,心中好痛,彷彿有千萬根刺紮在了心上,腦中一片空白茫然,眼前似乎一黑,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這個女子的身影,慢慢走進。
軒轅竹與薛牧遙二人有說有笑地走著,身體挨地很近,軒轅竹更是趁機一把抓住薛牧遙的玉手,緊緊握住不放。
薛牧遙似乎有些意外,想掙脫開來,可是軒轅竹微笑著不鬆手,她自然難以掙開,旋即美目白了對方一眼,也就不再掙扎,任由對方緊握。
這一幕落在洛天青的眼中,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將少年的心劈得支離破碎。
“糟糕,他們要走過來了。我得趕緊躲起來!”洛天青眼見薛牧遙二人往這邊走來,只想趕緊躲起來,他不想看到薛牧遙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更不想此時讓薛牧遙撞見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
可是,可是兩腳像生了根一般,根本不聽使喚,無法動彈。洛天青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想要挪動身子,卻是萬萬不能。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沉重,彷彿胸口壓著萬斤的巨石一般。
撕心裂肺?萬念俱灰?
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苦湧上心頭,洛天青顫抖著,眼睜睜地望著二人越走越近,好在這時,松鶴樓內走出了幾個酒足飯飽的客人,遮擋住了洛天青的視線,等這些人散開,薛牧遙和軒轅竹二人已經從松鶴樓門前走過,繼續往前走去,一路說說笑笑,語態親暱,宛如戀人一般。
洛天青感覺整個人濛濛的,眼前一片模糊,世界好遠,自己彷彿獨自處在一個遙遠陌生的環境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洛天青的眼前才漸漸重新光明,街上、酒樓裡的人已經少了很多,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屋頂上,照得洛天青臉色愈發的蒼白。
終於有了一絲力氣,洛天青拖著疲憊乏力的身子,揹著睡得正酣的諸望,一步一步向諸家走去。原本不過幾裡的路,似乎漫長地令人有些絕望。
為什麼我會這麼痛苦?難道這就是愛的感覺嗎?我真的有愛上薛姑娘嗎?那麼薛姑娘呢?她對我是什麼感覺?喜歡還是隻是當普通朋友?
回首往昔,從相識到分別,相處的時間太短,經歷的事情太少,除了一點好感和淡淡的歡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洛天青不能忘記在黑風寨時的那個擁抱,那麼熱烈,那麼純真,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也許,她只是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吧!”洛天青苦笑,喃喃自語:“是的,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在想什麼嗎?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
想到這裡,洛天青莫名有些惱怒:“難道,就因為軒轅竹是天下第一世家——真龍世家的公子?難道就因為我只是個普通的小子嗎?”
“不,不會的,薛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就算薛母是個很勢利的人,薛姑娘也不是這樣的。”洛天青有些惱恨自己,明知道薛姑娘並非勢利之人,自己卻是在心裡汙衊他。
“罷了罷了,反正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薛姑娘能夠找到一個對自己真心好的人,這樣就好了。洛天青你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因為人家喜歡上了別人,你就詛咒人家,不可以!薛牧遙,你一定要幸福啊!”洛天青心道,無聲的祝福,只是這祝福有點酸,心有點痛。
好多故事,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匆匆結束了。
不知不覺,洛天青抬頭一看,已經到了諸府,將諸望送進房間,安頓下來後,洛天青走到庭院中,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輪明月高懸,萬里無雲,越發顯得人間一片蒼白、憔悴。
轉眼已經是寒冬臘月了,冷冽的寒風吹得面板生疼,吸進去的空氣,都帶著絲絲寒意。
“哎。。。”洛天青又重重嘆了口氣。
一輪明月下,不知何時居然飄來一道人影。
洛天青自然是發現了這道人影,心中大為奇怪,那人影速度極快,分明就是朝著自己這邊飛來,月光下一看,分明就是個女子,隱約像是薛牧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