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蛇皇幾步走到傲天身邊,雙方對峙了約莫十幾息,傲天始終面露微笑不語,淵渟嶽峙,穩如泰山。半晌,九頭蛇皇微微點頭,單膝下拜道:“拜見龍王大人,多謝大人助我脫困,屬下願意歸順龍王大人一千年,隨大人征戰四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傲天大喜道:“好,有蛇皇加入,簡直是如虎添翼。”隨即趕緊攜手攙扶起九頭蛇皇道:“你我名為上下,實為兄弟即可,從今往後,見我無需下拜。如果蛇皇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大哥即可。”
九頭蛇皇千載脫困,心中著實感激,又見對方無絲毫傲慢之態,心中略定,當即喜道:“既如此,小弟就此拜見大哥了。大哥也不必叫我蛇皇了,以弟相稱即可。”
“好,義弟!有你相助,為兄我何愁大業不成。待會我黑龍潭,大哥與你好好慶賀一番,為你接風洗塵。”傲天此行終於達到目的,志得意滿,雖然身受重傷,但意氣風發,好不暢快。
“多謝大哥,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要做,恐怕得耽誤一會了。”九頭蛇皇全身氣息起伏不定,無數天地靈氣有如狂風摺積般向他體內湧來。
傲天見他氣息一直在暴漲,一時看不清他的具體修為境界,據說千年前被封印時剛剛踏入妖王境界,但是因為身受重傷境界被打落。
九頭蛇皇立於靈力旋渦中心,抬頭望天,見天上黑雲滾滾,越來越厚,隱隱可見無數電蛇遊移不定,甚是驚人。他瞥眼看見後方的沙河神僧等人,信步走到沙河身前,沉聲道:“老和尚,你們鎮蛇寺一脈助紂為虐,鎮壓了本皇一千年,本來想徹底摧毀你們,念在你們只是從犯,這千年來約束我的這幫屬下,也算是變相保護了他們,況且沒有造成什麼殺孽。今日我就放過你們,以後各不相干。”
沙河神僧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恭喜蛇皇一朝脫困,還望蛇皇今後能夠少造殺孽,切莫傷及無辜,老衲就感激不盡了。”
九頭蛇皇冷哼道:“老和尚,還是關心好你自己吧。你本來就體虛氣弱,今日受此重傷,我看你的氣息每分每秒都在不斷減弱,恐怕時日無多了。你好自為止吧!”說完,轉身走向平地中央。
洛天青幾人聞言卻是面色大變,顫聲問道:“大師,您怎麼樣了?”
沙河神僧苦笑道:“痴兒,放心吧,老和尚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再說了,人誰無死?不過是早日去見佛祖罷了,不必傷心。”
三人聞言卻是心情沉重,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脈脈不得語。
這時,天上突然想起一道驚雷,抬眼望去,只見漫天黑雲壓了下來,越來越多的電光閃耀,裡面雷聲轟隆隆,朝著地上的九頭蛇皇不斷壓迫下來。
洛天青不明所以,卻聽沙河神僧嘆道:“他這是要再次度妖王劫了。”
傲天聞言也是一震,退後兩步走到沙河神僧身旁站定,洛天青這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穿著普普通通,卻天生一股霸王氣息,氣勢無量,卻又是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無絲毫架子,心中雖惱他打傷了沙河神僧,卻又偏偏為他氣魄所攝,暗暗佩服不已。
傲天見洛天青望著自己,問道:“這位小兄弟,看起來似乎不是大師您的徒弟啊。你和這位小兄弟的氣息看起來有幾分熟悉,讓我想起了一位昔日的故人,一個於我有恩的故人。”
洛天青吃了一驚,不知對方何出此言,沙河神僧卻道:“龍王大人如此敏銳,當能發現二人修煉的內功心法,與我鎮蛇寺一脈不相同。莫非認識他們這一脈的前輩?”半晌才緩緩道:“菩提一脈!”
傲天面露異色,仰頭望天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原來是恩人的傳人,難怪氣息如此熟悉了。”旋即轉頭對著洛天青和杜海川道:“以後若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
杜海川二人聞言大吃一驚,心知對方所說的恩人必然是菩提宗的前輩,多半不是菩提祖師就是師公明鏡禪師了,見沙河神僧略略點頭,趕緊謝道:“多謝龍王大人。”
傲天點點頭,隨即轉頭望漫天雷雲,只聽轟地一想,一道雷電從天而降,有如水桶粗細,落在九頭蛇皇身上。
九頭蛇皇身週一直在颳著靈氣龍捲風,瘋狂地吸收靈氣,乾癟的身體漸漸變得豐滿起來,望著落下來的雷電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不做任何抵抗,任何雷電轟在自己身上,一下子整個身體都被雷光電閃包裹了起來。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很快雷光中就顯露出九頭蛇皇所化大漢的身影,只見他彷彿極為歡快地大叫一聲道:“爽快,好久沒有體驗過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了。來吧,賊老天,老子都等不及了。”
洛天青暗暗咂舌,都說渡劫之人往往九死一生,個個怕得要命,這傢伙卻這般強悍。
傲天突然插話道:“妖王劫與元神劫一般無二,一共六道天劫,前三道都不過是普通的雷劫,如果你足夠強悍,不僅不會受傷,還可以拿來淬鍊己身,不過後面三道天劫可就難了,就是我當年也是受了重傷才渡過。蛇皇二次渡劫,雖然有了經驗,但後三道雷劫的威力只會比前一次更大,不容樂觀。”
沙河神僧也是點頭贊同,諸人又再次緊張了起來。
很快前三道雷劫就度過了,九頭蛇叫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氣勢大盛,全身氣息暴漲,變成了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隨手將身上的蟒袍扔到一邊,露出了極為雄壯的身體,一種極致的力量感爆棚。在場的不是妖獸,就是男人,唯有黑寡婦雖是妖獸卻是化身妖嬈女子,看了之後暗暗生涎,春心蕩漾,好不歡喜。
三道雷劫過後,第四道雷劫醞釀了好久,都沒有來,只聞得天上雷聲滾滾,眾人包括九頭蛇皇也是面色漸漸凝重,不再是前面那般輕鬆。
雷聲漸息,火光大耀,映照地整片天地一片通紅,無數巨大的火球鋪天蓋地砸了下來,九頭蛇皇喃喃道:“這是純陽之火!”心中卻是稍定,九頭蛇一族本來就是身具水火雙屬性,水火通體。他畢竟是二次渡劫,自己現在比起一千年可是強了數倍有餘,當時都能度過,現在豈非更容易。想到這裡,便打算以肉身硬抗這一道火劫,甚至還想化為己用,強化自己。
傲天眼見火劫降臨,蛇皇居然不做任何抵抗,瞬間猜到對方想法,當即喊道:“義弟不可大意,這是乾天純陽之火,遠非尋常火劫可比,非尋常法寶所能抵禦。全仗誠心堅忍,甘耐百苦,不可純靠肉身抵禦。”
九頭蛇皇心中一緊,雖有幾分猶疑,卻是不敢怠慢,仰天長嘯一聲,鼓起靈力朝天揮出一拳,無匹的靈力沖天而上,迎向漫天雷火。不想雷火一遇靈力立即向將靈氣點燃,反而燒得更旺,九頭蛇皇吃了一驚,隨即仰天噴出一道火流,轉化體內的靈力為火靈之氣,一道火焰沖天而起,與天上的雷火撞在一起,相互交織成一片,糾纏不休,僵持了不下一盞茶時間,蛇皇氣勢一頓,火靈之氣越來越弱,漸漸熄滅,天上雷火卻依舊如潮水般湧來。
九頭蛇皇面色更加凝重,拼命地吸收天地靈氣,繼續轉變靈力,轉化為水靈之氣,再次噴湧而出,水火不能相容,水靈之氣與雷火此消彼長,“滋滋”聲響徹四野,又支援了約莫一盞茶時間,天上雷火才漸漸減弱,而九頭蛇皇身上氣息也越來越弱,終於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紛紛偃旗息鼓,這一下子卻是把體內靈力一下子消耗得乾乾淨淨。
九頭蛇皇眉頭微皺,不想二次渡劫的難度遠非初次可比,雷劫的威力增加了何止一倍。
九頭蛇皇趕緊盤膝坐下,瘋狂地吸收靈氣,整個萬蛇山脈都颳起了一陣靈氣旋風,數百里方圓之內的靈氣一下子被席捲而空。
足足過了一頓飯時間後,天上的雷雲再次翻滾咆哮起來,不見雷光閃爍,卻是悶雷響個不停,天地氣溫陡然下降,一下子陰風陣陣,吹得下方眾人個個直打哆嗦,牙關打顫。
沙河神僧奇怪道:“這好像不是常見的純陰之水,倒有些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