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地有一座高山,也不知山高几何,似乎接著青天,透衝碧漢,彷彿天柱一般昂然矗立在天地之間。
山上時有林風颯颯,澗底常聞水流潺潺。
千崖百壑,億曲百灣,塵埃滾滾無人到,怪石森森不厭看。
半山腰處,更是祥光藹藹,彩霧紛紛,一片樓臺殿宇,隱隱傳來鐘磬悠揚。朱欄玉砌,畫棟雕樑,層層殿閣,迭迭廊房,鐘樓鼓高,浮屠塔峻。
這山自然就是浮屠山,這寺自然就是聞名天下的浮屠寺。
浮屠寺後方的方丈室內,一名中年僧人正躬身行禮道:“方丈,近日聽說中土大唐皇帝頒佈了禁佛令,關閉了無數的寺院蘭若,強令無數的僧尼還俗,推倒了無數的金銅佛像,燒燬了無數的經書寶策,對我佛門勢力大大打擊鎮壓。”
方丈道:“原來如此,近日我感受到中土大唐方向的信仰之力弱了很多。這事多半便是中土那幫道士所為,自千年以來,他們一直視我佛門如同洪水猛獸,幾次三番毀我佛門根基。”
中年僧人道:“方丈無需過分擔憂,儒門道派意圖顛覆我佛門道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我佛門已經在中土廣為傳播,深入人心,待這次風波過去,不久必將大行天下。”
方丈嘆道:“你說的我自然都明白,只可惜咱們佛門雖然源自天竺,現如今天竺本土佛門愈發不振,漸漸勢衰,反觀東土大唐,儒釋道個個昌盛,信仰我佛法的信徒何止億萬,正是我等收集信仰香火願力的絕佳之處,斷不能捨棄。”
中年僧人道:“中土人士一向牴觸我浮屠寺傳法,皆因我等多時外邦人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今,那些中土人士將我佛法偷去,自成一派,漸漸不再尊崇我寺,尤其是最近五百年崛起的萬佛宗更是隱隱成為中土佛門的魁首,不可小視啊!”
方丈面露憂色,道:“誰也沒想到,八百年前一個漢人從我寺叛逃而出,到如今居然能夠建立如此龐大的實力。此人也當真有才,明明沒有得到全部的浮屠心經,居然能夠自行修補完善後面基層心法,創立了完整的般若心經,連我都很想借來一觀,與我寺的浮屠心經相互映照一番,必然大有收穫。”
中年僧人恨聲道:“當年只怪我等一念之仁,沒有將那個叛徒徹底追殺致死,不想今日留下如此大的禍患,悔之晚矣!”
方丈又道:“如今我寺正逢多事之秋,前番清淨禪師前來告知,月師弟和日師弟慘死於他人之手,懷疑是清虛觀的國師所為,鐵師弟自告奮勇前去查探,到如今都沒有訊息迴轉,我心中委實難安。”
二人正說著,突然前殿傳來一陣鬨鬧聲,只聽“嘣”地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石板上,接著好多僧人大叫道:“何方妖孽竟敢來我浮屠寺搗亂!”話音未落,便聽到幾聲“啊啊”慘叫,又有僧人道:“來人厲害,快請師叔師伯們出來應敵。”
方丈早已洞悉前殿動靜,神色淡然道:“金剛師弟,今夜有大敵來訪,你我二人速速一起前去迎接一下吧。”話音未落,早化作一道亮光,射向前殿。
後面中年僧人也是雙腳一頓,電閃而去。
方丈來到前殿門口,見來人中一人被群僧包圍,卻根本近不得身,反而左打右踢將群僧打得 “哇哇”只叫,唯有一名元嬰三重的長老勉強與之周旋。
地上一具屍體被眾僧護住,方丈定睛一看,心頭一震,赫然正是鐵浮屠的屍體,一個跨步走到跟前,檢查了鐵浮屠身體,忍不住心頭無名火起。
旁邊僧人見方丈過來,趕緊行禮,哀聲道:“方丈,鐵師叔已被妖人害死了。”
方丈沉聲道:“你鐵師叔的魂魄被妖人掠走了,如果能奪回魂魄,還有生還的希望。”話音剛落,後面跟來的中年僧人早已撲了上去。
那妖人雖被一群元嬰期的僧人圍住,卻根本傷不到他,而他卻能不時打傷一兩個僧人,心中好不痛快。
正一拳把元嬰三重的長老擊退,突然迎面一股勁風,心中一緊,趕緊回了一拳,雙方拳拳相交,強強相觸,一股劇烈的勁風吹得四周的人搖搖不穩,紛紛逼退數丈。
妖人因為倉促出手,竟被逼退好幾步才停住腳步,定睛一看,狂笑道:“哈哈,終於出來了能看的了,金剛浮屠,好久不見了啊!沒想到你還是半步元神境啊,看來這一百年你也沒什麼長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