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王國底層,火盆環繞中。
雷斯柏威嚴的雙目掃過吊橋、走廊、角鬥場邊的人群,“我們等待了十年、苦苦尋找十年,終於等來七位命運之子,就在剛才吾主傳達了旨意,要在行動前最後見你們一面,蘭德、克魯克戴爾…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喧囂的夜行種們瞬間安靜下來。
一雙雙怪異的豎瞳不由轉向中央的鱷魚嘴、角男等五位命運之子,眼中透出尊重、激動、以及隱隱的一絲擔憂。
好似送別親人奔赴激烈的戰爭前線。
略微壓抑的氣氛中,角男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膛,“放心,大祭司,這次有我衝鋒在最前面,一定能打破那該死的禁錮,化解危機,讓所有人重獲自由!”
站在他左右的四名命定之子相視一望,同時重重地點頭。
大祭司欣慰地上前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眼神勉勵了一遍番又問,“老盧和新來的肯尼呢?”
“我們這不是來了?”迪安和盧光明從人群背後一段傾斜的吊橋後走了下來,緩緩下降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投射出一道遮蔽全場的巨大黑影,猶如飛揚的龍翼。
夜行種們一陣心驚肉跳,半人半獸的臉上浮現驚容、竊竊私語著,畸形的器官節肢在黑暗中翕動。
“老盧不是在說服新來的命運之子肯尼嗎?這個亞洲男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之前是變形偽裝的嗎?這傢伙怎麼長得和老盧有點像?”
“嘶…都感覺到了嗎…我眼皮直跳、雙腿打哆嗦,這傢伙好像比狂戰士還可怕…”
連剛被角男暴打了一頓的肖恩、布恩都一臉茫然地盯著迪安,熟悉又陌生。
只有克里斯汀眼中透出一股欣喜,“你們不明白,這才是肯尼的真正身份,他叫做盧迪安,而老盧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盧迪安,老盧…謝特,這一路把我們瞞得好苦啊!”鼻青臉腫的彼得不滿地揮了揮拳頭,
莫妮卡雙眸中異彩連連,“這副樣子明明比墨西哥裔帥多了,為什麼要偽裝?”
……
而大祭司臉色一肅,其餘最強的幾名命定之子則如臨大敵地繃緊身體。
實力越強,越是能感受到迪安帶來的恐怖壓力。
“雷斯柏,很抱歉,我這次進米甸並非要成為什麼命運之子,替巴弗滅執行危險的計劃。”迪安給了身邊盧光明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直視大祭司的眼睛,“我也從不虧欠米甸、部落、巴弗滅任何人情,我只要帶走他…”
“嗯?”雷斯柏目光在迪安和老盧臉上一轉,瞬間想明白前因後果,眼睛隨即縮成一條縫,“你就是老盧經常提起的孩子吧。你並不虧欠米甸,隨時可以離開。但老盧也是這麼想的?”
盧光明怔了一下,愧疚地看了迪安一眼,“大祭司,我不想背叛部落,拋下同胞,我要留下來加入這個計劃。”
“如你所見,老盧並不想離開,”大祭司眼神冰冷地看向迪安,用生硬的語氣反駁,嘴裡好似在咀嚼鋼鐵,“在我們部落,在米甸的同胞、偉大的巴弗滅見證下,你不能強行帶走老盧。”
大祭司話音落。
在場六百多頭夜行種好似受到某種指令,無數雙鬼火般綠油油的眸子轉向了迪安,並且圍攏過去。
輕微急促的腳步聲中,強烈的敵意讓氣溫瞬間下降了數十度。
地下王國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跟迪安同一陣營的肖恩五人不自禁靠攏成一堆屏住呼吸。
而迪安就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面不改色,“所以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我帶盧光明離開米甸,只在外面待三天。三天過後,我和他重返米甸,加入你們的計劃,將巴弗滅神從囚禁中解救出來。”
先帶盧光明和家人團聚,迪安就能先一步將“血緣”進度提升,領取更豐厚的獎勵,增強實力。
再投入拯救神明的艱鉅挑戰!
大祭司聞言挑了挑眉毛陷入沉默,並且豎起耳朵彷佛在傾聽某種無形之音。
而角男雙手環胸,咧開白牙嗤笑了一聲,“新來的,我承認伱給了我很大的壓力,但你在米甸算什麼地位?這裡不是你說了算!”
數百頭夜行種點頭,桀驁不馴地瞪著迪安。
迪安恍若未聞,目光投向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