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大半年又死了幾個夥計?”
帕奎沉默地往篝火裡丟了幾根樹枝,粗獷的大臉上流露出一絲細膩的悲傷,“三個。”
迪安心頭一凜,什麼保鏢工作這麼危險?
帕奎續道,
“沒辦法,除了當保鏢,我別的工作都不會,不幹這行難不成跪在街邊當乞丐?但我向來很幸運,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談及帕奎的工作。
原本溫馨的聚會氛圍變得消沉壓抑,空氣裡湧動起淡淡的悲傷。
雅各布、帕奎、唐婭,三個加起來得有一百四十歲的中老年人,看著火星炸裂的篝火,相對無言起來。
“保鏢的工作別幹了,一把年紀滿身傷病,你也該退休享受生活。”迪安打破了沉默,注視著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色眼睛,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聽我的,帕奎,在拉斯維加斯挑一棟大房子,住進去養老,然後找個老婆。恩,我來付錢。”
“這大半年我幫LVPD當志願者,也接了點私人偵探的夥兒,或許我天分不錯,掙了不少錢。”
前身的傻舅舅,我可不容許你當面立下flag。
帕奎臉色一僵,有那一瞬間,眼眶微微發紅,隨即揮手在面前一擋,笑罵道,
“臭小子,烤架太熱把你燒糊塗了怎麼開始胡言亂語?就算你把自己賣掉,也買不起大房子。”
“別這麼打擊你外甥的積極性。”雅各布看迪安的眼神越發柔和,老懷大慰地說,“他至少比那群只知道吃喝玩樂伸手要錢的的同齡人有良心。”
帕奎喝了口啤酒,看著外甥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掙了多少,今年的生活費夠了嗎。”
“掙多少沒關係,你也可以先定個小目標,”不等他回答,唐婭和雅各布搶先鼓勵道,“比如一年先掙他個一萬刀。”
迪安目光掃過三人,一瞬間亮如白晝,
“其實我掙得也不多,也就十來萬。”
十來萬…
淡定的聲音伴隨著呼嘯的冷風,穿過冬夜和篝火籠罩的庭院。
院子裡的三個中年人眼神一呆,陷入石化狀態。
……
今晚的天空星月黯淡,院子裡的篝火也悄然熄滅,燒烤架邊靜悄悄。
那棟白色頂蓋的房子。
明亮的大廳裡,沙發邊圍坐著四個人。
唐婭抬了抬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放下了手中的合同,看向一邊繃著臉探頭張望的老夥計,
“迪安沒說謊。恭喜你,帕奎,你們家族出一個神探。”
“一份合同就拿了一萬刀。”
帕奎看向迪安,漆黑的眼眸帶著陌生的審視,彷佛在重新認識這個外甥,
“我照顧了你七、八年,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能吃偵探這碗飯?”
旁邊的唐婭卻沒好氣地瞟了大漢一眼,
“你照顧迪安,你是怎麼照顧的?一天到晚地把他丟在學校裡,每個月就打點生活費,自己忙工作,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尤其是近兩年,經常好幾個月不回家。”
“你從來不關心迪安有什麼愛好、煩惱。”
唐婭毫不客氣地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