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陽光透過前院大樹繁茂的枝葉,光點綴在兩個男人臉上。
一半亮得像白晝,一半晦暗如夜。
“霍爾登先生,我很好奇,FBI都這麼閒的嗎?你們不去查案?”
迪安警惕地看向男人,難道DNA化驗出了差錯?
“夥計,別抱著那麼大敵意好嗎?”
霍爾登聳了聳肩膀,“我過來就跟你提個醒,你的柯爾特M1911A1還放在LVPD,拿上你的榮譽證書和勳章,隨時可以去取。”
“對了,你剛才的發言非常精彩,”霍爾德笑著讚歎,“聽得我熱血沸騰,差點忍不住辭職追求人生夢想。”
“你過獎了。”
“一點不過分,但我有個疑問。”
他突然搖了搖頭,注視迪安的眼睛,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沒記錯的話,伱勇敢了不止一回,除了米德湖那一次,還有一次…”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迪安不自覺雙手環胸做防禦姿勢,
“我這個人就喜歡研究可疑的案例。”霍爾登摸了摸鼻子,“比如一週前,墜樓死掉的億萬富翁,詹姆斯·洛。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思念死去的兒子成疾,悲痛難抑加上喝了酒,才跳樓自殺。”
“但靠著賭場酒樓發家致富的人,往往都有一副鐵石心腸,自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霍爾登一眼不眨地仔細觀察迪安的神色,卻只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片茫然,“然後我去酒店前臺問了問…你猜我查出來了一點什麼?酒店十九樓,嘖嘖…”
迪安心頭嘆了口氣,這傢伙陰魂不散啊。
但他從上帝視角錄製的影片中反覆檢查過好幾遍,絕對沒有留下任何犯罪痕跡。
“霍爾登,我沒時間跟你猜啞謎,我走了。”
“詹姆斯·洛死在二十層,而你當晚在十九層入住!世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
霍爾登快步跟在他身後,跑進了停車場,
“上次是鮑勃·洛,這次又是他的父親詹姆斯·洛…為什麼老是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威脅恐嚇我?”
迪安扭動車鑰匙,開啟了福特車大門,鑽進了駕駛座。
霍爾登毫無風度,無賴地坐上了汽車前蓋。
“兇手做得天衣無縫,監控攝像、保鏢都沒發現一絲痕跡。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絕對牽涉其中。”
“我沒聽錯吧?一位FBI給我講直覺,警務人員就了不起,不需要講證據?”
迪安猛地拍了一下車喇叭。
刺耳的鳴笛聲,穿過整個停車站。
但霍爾登不為所動、穩如老狗,雙眼透過車窗死死鎖定迪安。“過去十幾年的職業生涯裡,我的直覺幫我破獲了數十起懸案,更救了我的命。何況我的主業是研究犯罪心理,對我而言,心理學因素,比實在的證據更加可信。”
迪安深吸一口氣,他的忍耐已經來到了極限。
找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這狗皮膏藥?
“霍爾登·福特,我得罪過你?為什麼老是跟我過不去,非要把一個良好市民送進監獄?”
“不,你錯了,迪安,你大錯特錯!”
霍爾登突然笑了,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
陽光灑落到他蒼白的臉上。
這個笑容散發著一絲病態和瘋狂的味道,宛如一個重症精神病人。
迪安悄然抓緊了方向盤,而對方接下來聽到的話,更是徹底顛覆了他曾經的印象,
“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送你進監獄。因為你的行動都有原因,鮑勃曾經虐待你…你向他復仇不是很正常?嗯,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你。”
“至於他的父親詹姆斯,我已經查到一絲線索,與他經營的公司相關的一個隱蔽賬戶,曾向米德湖事件的三名兇手的家人賬戶裡打過款。直覺告訴我,正是詹姆斯·洛在背後策劃了那場殺戮,為了他那個死去的兒子!”
但迪安眉頭皺得更緊,
一個FBI,怎麼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離譜的話——報復殺人情有可原?
都是些什麼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