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謝雨霏繼續對影子說道:“既然是你有事求我們,並且已經賣身給我們,”她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既然你有這麼偉大的志向,為什麼會掉在我那房間的保險櫃下面?如果我沒記錯那房間完全是鎖著的,我如果在裡面關了八年,你恐怕也在裡面關了八年吧?為什麼你還對外面的情況這麼熟?”
“每一個房間都有一個即時成影系統,”影子完全不驚訝,聲音平靜如水,“按照公司細則,每兩個客戶會有一個專有的輔導員。”
“你是我的輔導員?”謝雨霏倒是很驚訝,在裡面被關了八年,輔導員還在崗在位?這麼敬業?
影子回答得很直接,“不是。”
果然,謝雨霏心想這人應該是介入了輔導員系統的駭客,利用了那個紅色小球而已,不然哪有公司的輔導員會以這麼古怪的形象出現的?
許遠則是腦筋轉了轉,一個發家致富的想法冒了出來,“如果我回去踢門,從別的房間再搞到幾個小紅球,我就他媽的幾百萬身價了?這東西應該保值的吧?”
影子似乎被他噎到一下,“是。”他說是,那語氣卻透露著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的意味,顯然根本沒有想過許遠這條猥瑣的財路,但既然許遠這麼想了,他也就認了。
許遠心情大好,勇氣突然翻倍,笑眯眯地說,“難怪說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會讓人鋌而走險啊,我現在覺得這地方……呃……還行。”他指著眼前,“往前走會是什麼?”
“通往總控制室的消防通道,”影子微微一頓,“不確定是不是有屍蟲侵入。”
許遠想到偌大的廠區只有自己和謝雨霏兩個活人,心裡微微一寒,要不是還有影子指路,自己未必有勇氣往前闖,所以說人果然是群居的動物。他還沒感慨完,突然聽到通道深處隱隱約約傳來聲音,彷彿有人在說話。
“誰?”影子先問了一聲,隨即消失不見。
通道里面的聲音忽大忽小,但的確像人聲。許遠讓謝雨霏先在原地等著,自己大步往前走,該來的躲不過,說不定裡面只是臺八年沒關的收音機呢?
消防通道四面都是那種會自然發光的白色瓷磚,光線很是均勻,這裡似乎真的沒有被屍蟲侵入,既沒有看到古怪的苔蘚,也沒有黏液或者拖拽的痕跡,很乾淨。
越往裡面走,聲音越清晰,是有人在哭。
“……是你說這裡有東西,都是你說這裡有東西!結果東西沒找到,我們都要死了……阿黃你這殺千刀的,還我命來……”
許遠收斂了腳步聲,悄沒聲息的往前走,繞了很長一個彎,前面露出了臺階。
臺階上有兩個人影,一個正坐在地上哭,另一個揹著個大袋子,不耐煩的說,“要錢要命,本來就是二選一,是你自己要跟來,我又沒逼你。”
“你是沒逼我,可你也沒攔我啊,嗚嗚嗚……阿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地上那人越發哭得傷心。許遠一聽差點笑出來,這都什麼人啊?他大咧咧的走過去,“誰啊?在老子地盤撒野?”
那兩人嚇了一大跳,地上那個直接嚎了,“鬼啊——”另一個轉過身來,許遠看得清楚,那是個個子高大的男人,揹著個深藍色的大包,地上哭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也揹著個深藍色的包,不過稍微小點。
“都是誰都是誰啊?自己報上名來,省得老子問兩遍。”自從接受了影子的“請求”,許遠毫無違和的把環球極冰當自己家了,“從老子這順走了什麼自覺交上來,從輕發落既往不咎。”他這輕浮樣兒立刻引起了大個子的反彈,大個子陰沉沉的冷笑了一聲,右手一抬就拔出把槍來,對準了許遠的臉。
結果許遠笑了。
正在哭的小男孩很奇怪,“你不怕嗎?那可是冷光槍。”
“這可是零下一百八十度的液體槍,可以切割十二厘米內的任何物體,並瞬時冷凍!” 小男孩怕許遠不知道這槍的厲害,煞有介事的補充道。
“一把水槍而已。”許遠仍然滿臉笑容,滿不在乎的對著那槍口,“開槍吧!老子能被你打到就是豬!”
大個子大怒,果然扣動了扳機。
於是一道極細的白霧對著許遠射了出去,許遠就站在那裡動也沒動,那條白霧從他的左耳邊飛過,在牆上開了個小洞。大個子持槍用力揮舞,白霧交織成網,許遠往下一躺一滑,輕輕鬆鬆避開,還順便掃了他一腳。大個子應聲撲地,小男孩歡呼起來,“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他打不中你?阿黃的槍法實在臭,連屍蟲都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