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雯衝了過去,一巴掌拍掉少婦手裡的符水,呵斥:“你是不是他媽媽啊?這種水哪兒能給孩子喝?萬一壞肚子怎麼辦?”
“這……”少婦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孩子一邊乾咳一邊乾嘔,小臉蛋兒嗆得通紅,模樣可憐極了。
“喲,這不是那個誰的女朋友麼?咱們可真是有緣啊,竟然又在這兒見面了。”黃自立一臉色眯眯地盯著黎曼雯,淫劍又猥瑣。
呂道長板著一張臉,顯然剛剛黎曼雯的動作已經冒犯了他,他冷聲開口道:“本道化的符水,比天池之水還要管用,你不讓他喝下去,就會要了他的命!”
“啊?道長!道長您再行行好,再施捨一張符吧?我這回一定讓他全部喝下去!”少婦跪著走向呂道長,哀求道。
黃自立這時在一旁煽風點火,“阿姨,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知道眼前這人是誰麼?呂天維!呂道長!他可是遠近聞名的神仙,金口一開,隨隨便便就是幾十萬!
今晚道長是看你可憐,才施捨你一碗符水,但可惜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黃自立瞥了黎曼雯一眼,搖頭幸災樂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兒子我看怕是難救了。”
“道長,道長!你發發慈悲,再施捨一張符咒吧?我給您磕頭啦!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死啊!”
少婦哀求著就要磕頭,黎曼雯想去攙扶卻被她狠狠推開,“你走開啊!我兒子要是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
黎曼雯往後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突然一個結實的胸膛將她頂住,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嘲笑:“怎麼?叫你別去你偏要去,好心當作驢肝肺了吧?”
“要不是看小孩子可憐,我才不管這檔子破事兒呢!”黎曼雯咬了咬嘴唇,看向李元貞:“你管管這些神棍啊,你看他們那清高的樣子,完全不把人當人……”
“他可不是神棍。”李元貞淡淡道。
呂天維是有道行的,最起碼天人二衰,他給的符水也有一定驅邪避災的效果。但眼前這孩子身上邪氣很重,顯然是被某些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想讓他恢復正常生活,必須驅除邪祟。
幾百塊錢就想讓一個高高在上的長老驅邪?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那好吧,念你一片誠摯,本道就再施捨你一碗符水——”
“哎,我看不必了。”
呂道長正要掏符咒,李元貞卻搶他一步制止,並順勢抓走了桌子上那幾百塊錢,
李元貞把錢塞進了中年婦女的手裡,笑著說道:“大姐,求神仙不如求醫生。我剛好認識一名非常著名的兒科醫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他。”
“這……”中年婦女猶豫著,“可是我孩子已經去大醫院檢查過了,沒有任何毛病啊。”
李元貞說道:“我這位朋友不僅是兒科醫生,還是心理醫生,孩子的內心其實就像是一張潔白的紙,很容易染上汙漬,咱們透過科學的方法將汙漬驅除,這樣才能讓孩子更好的成長。”
他頓了頓,撫摸著孩子頭,可憐道:“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就今天喝符水這件事,令郎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釋懷吧?”
小男孩兒帶著哭腔,扯著少婦的袖子,用稚嫩的聲音,“媽媽,我不想喝符水,我想吃飯,我餓……”
少婦的淚水再次決堤:“天吶!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黎曼雯把少婦扶起來,“你可以不吃飯,孩子不能不吃啊,和我們湊一桌吧?”
少婦看著可憐的孩子,說了聲謝謝,便和黎曼雯一起走回了餐桌。
“年輕人,這孩子的病,哪怕是再著名的醫生也救不了,你的無知和傲慢只會害死他。”呂天維冷眼盯著李元貞。雖然只是小事一樁,但這裡可是乾元道觀,被李元貞這麼一斷,他顏面何在?
“道長明見,我無心冒犯,只是看著孩子遭難心裡難受,還請多多諒解。”李元貞口頭上謙虛,語氣中卻充滿了諷刺,他冷冷一笑,環視了一眼眼前的幾個人,轉身走回自己的餐桌。
孩子餓壞了,抱著饅頭大口啃食,少婦也夾著菜往嘴裡塞,狼吞虎嚥。
“我看吶,孩子會這麼瘦,就是因為長期沒吃飯導致的。”黎曼雯好心地為這母子倆倒了兩杯茶,“你們慢點兒吃,別噎著了……”
“謝謝!謝謝二位!”少婦拉著孩子一起道謝。
李元貞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很晚了,吃完飯你們就在道觀留宿吧,房錢我來替你們付。”
少“不用了不用了,您能不嫌棄我們同桌吃飯已經很好了,我們哪兒還能再花你們的錢住店呢……”少婦趕緊擺手拒絕。
“你就別推辭了,我也是華南人,老鄉有難能幫則幫……更何況,你忍心讓康康和你一起風餐露宿啊?”
李元貞說著,取出一張名片,一枚五帝錢,一併遞給少婦說道:“這枚五帝錢有消災辟邪的作用,你回去之後用紅繩把它串成項鍊戴在孩子脖子上,記住了,一直到18歲成年之後才能取下來;
這張名片是我剛才跟你提到過的兒科醫生的聯絡方式,你只要撥打上面的電話,把孩子的問題一五一十闡述,然後告訴他們是‘李元貞’特意吩咐的,不出30分鐘就會有人上門來為你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