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蔡蓉蓉,不經意間就聽到了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好不容易讀上的書,她實在害怕失去這個資格,何況還被人汙衊,再堅強的人也會覺得委屈。
“憑什麼?她們憑什麼這麼對我,這些鞋子和手機都是我應得的,也不偷也不搶,她們怎麼這樣,我又沒惹她們,嗚嗚嗚……”
這個姑娘,連被自己養父羞辱都忍著沒哭過,現在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好了,不哭哈,你放心,我關係硬著呢,沒有任何人能把你從這間學校裡趕出去。”李元貞輕輕摟住蔡蓉蓉,撫著她的頭髮,溫柔安慰道。
何雨欣兩頭都不好去勸,夾在中間也難做人。
“怎麼了周慧,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在樓道就聽見學生的哭聲了。”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領導模樣的男子,帶著兩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急忙走進辦公室。
貴婦就是周慧,她一見領導人來了,拉著張小琴,抹著眼淚兒迎了上去:“堂哥,你快瞧瞧你侄女兒,臉被人劃了一條大口子。那行兇的野丫頭的家長還罵我潑婦,簡直太沒禮貌了,堂哥,這是你的學校,你可得跟我做主啊!”
原來是校長來了,看他身後跟著的兩個中年人胸口的胸牌,一個是教導主任,姓鄭,一個是行政主任,姓賴。
“哦?我的學校裡竟然還發生了性質這麼惡劣的事蹟?”周校長臉色一沉,官派作風突顯,他眯著眼睛打量起李元貞來。
李元貞穿著得十分普通,沒人會把他跟大老闆,大領導聯想到一塊兒去。或者說,多數人都會把文質彬彬的他當成“軟柿子”。
“你就是劃傷張小琴的同學的家長?”周校長和兩個主任迎面走向李元貞,表情相當不善。
既然是這樣,李元貞也不用再給什麼好臉色,沉聲說道:“是張小琴和其室友,嫉妒蓉蓉,先對她實施霸凌的。”
“我春風中學,建校30餘年,打架倒是不少,但從來沒發生過在人家臉上劃釦子的事情,這個反響在整個學校,乃至整個教育界的影響都是極其惡劣的,所以現在,我單方面對先生你,以及你身後這位女同學發出通報——”
周校長嚴肅道:“請你暫時把這位女同學帶回家,我校會盡快討論出這件事的處分結果,然後通知你。”
何雨欣最先著急,她開口求情:“校長,主任,我認為這件事情並沒有你們想得那麼惡劣,蔡蓉蓉本身就剛轉校來,學習基礎不穩,如果再被勸退回家,會耽誤不少課程,所以我懇請——”
“何老師,如果把她留在學校,她繼續報復我們家小琴怎麼辦?這次只是割臉蛋兒,下次指不定就割脖子,割手腕了!這種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啊,就應該被送去少管所好好管教!”
周慧話音還沒落下,李元貞氣急敗壞,指著她鼻子就是一通臭罵:“去你媽,的毒舌婦,你女兒才該送進少管所,你也該去看看心理醫生,瞧瞧你說的是人話麼?要不是看在這裡是學堂,老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周慧借題發揮,“快看啊,狗急亂咬人了!你也就這素質了!我現在懷疑啊,你跟這野丫頭根本就不是正常監護人關係!”
李元貞攥緊拳頭,真當像上去給這潑婦一巴掌,蔡蓉蓉扯著他的衣衫,哭聲勸道:“乾爹,我想讀書……”
何雨欣也趕緊拽住李元貞的胳膊,勸道:“秦先生,你千萬別衝動……”
要是真打了人,以當代教育制度,那肯定是讀不成書了。李元貞咬著牙,強壓下怒火。掏出手機就撥通了“華鋮教育集團”董事長喬仁東的電話。
“鄭主任,打電話通知保安隊長上來處理!這裡有個家長情緒失控了。”周校長趕緊招呼。
這時,喬仁東的電話也接通了,李元貞開啟擴音,擴放出外音:
“喂!秦先生,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呢,我孫女這幾天心律又有點兒失調了,你現在有空嗎?來我家幫忙看看吧?”語氣中帶著激動與懇求。
“喬董,現在我在你投資的春風中學,遇到了一群非常無禮的人,其中就包括周姓校長,鄭姓教導主任,賴姓行政主任,以及一個仗著自己有點兒關係就放縱女兒校園霸凌的女人,對此,我表示非常的氣憤,非常非常氣憤!”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才回話:“秦先生,請您不要生氣,我馬上去聯絡周衛民!”
“那倒不用了,他就在我旁邊聽著呢。”李元貞冷聲說著,把手機遞給了周校長。
周校長和兩個主任臉色瞬間大變,顫巍巍地接過手機,小聲地“喂”了一聲,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聲呵斥:
“周為民,你給我聽著,我不管你怎麼處理,如果以後我還在秦先生這兒聽到了一絲抱怨,你就立馬給我捲鋪蓋滾蛋,反正市面上的名譽校長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