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頂男“嗤”了一聲,挑釁著李元貞:“阿蛇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再說了,我也是受害者,幾千萬吶!不是幾千塊!你們警方難道不打假的嗎?”
“好,既然是這樣,那咱們一件事一件事,慢慢來解決!”李元貞也不是盲目倒向於誰,他先問一旁的女招待:
“你們的陳老闆什麼時候到?”
女招待正想開口說話,這時,又一夥兒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玉明軒,領頭的五十歲好幾,穿了一身喜氣洋洋的唐裝, 身形消瘦,雙頰無肉,誰看了他第一眼不認為這是個奸商?
他就是玉明軒的掌櫃,陳玉郎。
“哎呀,歐陽兄啊,你這是做什麼?咱們有話好好商量嘛,你上來就砸我的店,太不厚道了吧!”
陳玉郎就像個“唱大戲”的,甩了甩袖子到前臺,輕輕扶起發財樹:“哎呀,我的招財進寶的風水格局喲……”
“哼,陳玉郎,我還以為你要當縮頭烏龜呢!”謝頂男就要上前討說法,誰料陳玉郎帶來的那夥人自動結成一堵“人牆”把他攔在了身前。
“警官,你看到了沒?這老傢伙賣假貨,還聚眾威脅我的人身安全,你可要給我評評理啊!”謝頂男衝李元貞狀告。
陳玉郎抬頭打量了幾眼李元貞,目光很是驚訝,拉過一旁的接待小姐小聲斥責:“你報的警麼?誰叫你報的警!懂不懂規矩了?”
接待小姐委屈解釋道:“陳老闆,我又不是第一天來了,怎麼會報警呢,是他……他剛好來看畫展,我也沒想到他就是個警察啊……”
陳玉郎咬了咬牙,還能怎麼辦?見招拆招唄!他笑盈盈地走上去,要和李元貞握手:“你好呀,這位警官貴姓呀?我叫陳玉郎,是這家古董店的老闆。”
李元貞卻沒有伸手,輕輕吐出一個:“李,木子李。”
“噢……原來是李長官呀,幸會幸會,呵呵……”陳玉郎微笑掩飾尷尬,收回自己落空的手,又笑著問:“不知道李長官在哪兒就職啊……”
“這很重要麼?”李元貞問道。
陳玉郎搓著手微笑:“我和市警局的鐘隊長頗有些交情,呵呵……”
這老傢伙,真是笑面虎,想找關係來壓李元貞。李元貞卻完全不吃他這一套,晃了晃手中的槍,冷聲道:“實事論事,陳老闆,你是不是把假貨賣給別人了?”
陳玉郎瞥了一眼李元貞手裡的槍,嚥了咽口水,急忙擺手:“絕對沒有的事啊,我們玉明軒這麼大個古董店,怎麼可能出假貨呢?!”
“老狐狸!你TM少放屁——”
“別吵吵!”
李元貞呵斷了謝頂男人的話,問道:“萬事要講究證據,畫帶了麼?是真是假,看看不就知道了?”
“哼,帶了啊!不僅帶了,我還請來了京都大學最著名、最權威的國學大師李光爵,李教授來為我鑑寶!”謝頂男說完,拍了拍手,
一名6旬老者捧著一隻畫筒走出了人群,當著所有人的面取出畫作並鋪開——一副栩栩如生的《羽化登仙圖》展露出來,畫面中一個身穿白衣,後背仙劍,腰繫著酒葫蘆的長鬚老道,騰雲駕霧,扶搖直上,
這幅畫的落款人是劉若虛,和李元貞一樣是古燕朝早期的一名道士。
道士畫畫和名家不一樣,更加隨性和灑脫,大多數畫作都是由自己的意願而作。劉太虛渴望“羽化登仙”,但很遺憾只活了90多歲,還是敗給了歲月和衰劫。
李光爵開始點評這幅贗品畫作:
“這幅畫雖然運用了極高超的造假技術,但大師手筆永遠是造假者模仿不來的,畫上的很多細節都勾勒得不到位,比如說這成仙者的神態……”
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專業知識,陳玉郎臉色越來越難看,顯然是做賊心虛……這老狐狸之所以不讓店員報警,估計就是因為店裡假貨太多,怕被查封……
無奸不商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陳玉郎,李教授分析了這麼多處瑕疵,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今天,我要你陪還我5000萬!另外加1000萬的精神損失費!”
謝頂男一看就是個沒太多腦子的暴發富,不然咋會被陳玉郎人坑?
陳玉郎咬牙說道:“怎麼?你請一名教授就能來證明這幅畫是假的了?我們當時做買賣時候也請專家鑑定過,當時你也在場吧?這明明就是劉若虛的真跡!我看啊,肯定是你拿回去偷偷掉包了,然後把假畫拿過來,想訛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