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芹芹的手幾乎腫脹了一倍,繃帶上滲出了陰黑色的淤血,傷口周圍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起伏不定的樣子……
“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來為她拔毒。”敖念要求道。
“不可能!”張明浩一口回絕,並嚴肅地瞪著敖念:“以我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你一直都很不對勁!”
敖念咬牙愧疚,“我也沒想到種在她傷口的蟲子會繁衍……”
“行了,救人要緊,一旦蠱蟲在芹菜傷口紮根,會更加麻煩!”李元貞催促道。
敖念慢慢解開繃帶,那瘀黑的傷口處,有好幾只小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蠕蟲正在不斷蠕動……
“我操,你到底對芹芹做了什麼!”張明浩又驚又怒。
“我只是用蠱蟲在給她拔毒而已,哪兒想到蠱蟲在吃了毒液後竟然長這麼大,還在她傷口處產卵了……不過你不用擔心,蟲卵應該沒有擴散出去,只要清理掉就沒事了。”
敖念從腰間取下一隻短刀,輕輕割開浮腫的傷口,後又拿起短笛,輕吹響蠱音,引誘蠱蟲從傷口爬出,
一隻,兩隻,三隻……十隻!
隨著蠱蟲的不斷爬出,李芹芹傷口也消了腫,但原先說中的蠱毒依舊沒有拔除。
“萬一她體內還有未孵化的卵呢?”李元貞問道。
敖念嘆道:“沒孵化那就只能等孵化,然後我再幫它把蟲引出來……”
“那如果沒孵化的蟲長大,又在她體內產卵,豈不是一個惡性迴圈,你這分明叫做治標不治本!”
張明浩一把拽起敖唸的領口,呵道:“我告訴你,如果芹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張明浩!”李芹芹有氣無力地喝了一聲,“你瘋了你?要不是人家出手相救,我可能早就死了!你快放開人家!”
李元貞摘下張明浩的手,搖了搖頭,冷聲問敖念:“蟲卵留在身體裡始終是個禍端,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把它清理掉?”
“她體內不一定有蠱蟲卵了,而且現在蠱蟲已經清理乾淨,她原本體內的蠱毒就會再次滋生,很有可能會回到從前的狀態!”
敖念也有了一些怒氣,她大聲說道:“我承認,沒經過你們同意就用‘以毒攻毒’是我的錯,但這也延緩了她的病情不是麼?你們幹嘛非怪我呀!我不要自尊的麼?”
她揉了揉惺忪的淚眼,伸手衝李元貞索要:“一開始我就跟你們說過了,我的目的只是帶你們來尋找匠嘎,現在匠嘎就在村裡,你們去找他去啊?順便把我的錢給我!”
這事兒,的確也不怪人家。
“那就去找你所說的那個什麼‘匠嘎’,現在就去。”
李元貞拉起敖念就往屋外走,張明浩抱著李芹芹跟上。
“哎呀!現在凌晨4點,人家早就睡了!匠嘎脾氣不好的,等不到明天麼?”敖念半推半就。
李元貞呵道:“廢話少說,在芹菜的毒沒完全治癒前,你一分錢也拿不到,不僅如此,出了什麼情況你還得負首要責任!”
“所以說我最討厭就是跟你們漢族人打交道了,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把我手放開,我的手也是你能摸的麼!”
敖念甩開李元貞的手,氣沖沖地走在前頭帶路。
……
老苗醫家是大戶,也住在傍山依水的竹林裡,據敖念說,苗醫的漢名叫做郭中華,年輕的時候曾經去京都求過學,中醫,西醫,苗醫,全都懂,十里八鄉的人都找他看病。
“喂,我說真的,郭太爺脾氣不好,你們半夜去打擾,他很有可能閉門不見的。”敖念站在竹林口,鄭重地對李元貞說。
“這位郭太爺,有兒有女麼?家境怎麼樣?”李元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