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真,這裡只有你我師徒兩人,有些事情,為師也是時候說與你知曉了。”
趙存真一怔,趕忙洗耳恭聽。
“存真,如今我等全真派一脈在修真界的勢力遠大於天師派一脈,幾乎佔得道教半壁江山,而為師的修為亦是高於天師派張若虛,在道教幾無對手可言。”道玄語氣幽幽,平靜的話語中透著自豪,也透著不甘,“可是這麼多年來,你知道為什麼修真界從來不以道教第一人來稱呼為師呢?”
趙存真在心中暗暗細想,以前沒太注意,今日被師傅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在當今道儒佛三教中,世人公認佛教第一人是少林寺方丈慈苦大師,儒教第一人是嶽麓書院朱達理山長,孔府世家的當代家主孔德禮不過是名義上的儒教盟主罷了。
儒教與道佛二教不同,儒教乃是孔子所創,雖有諸多流派,然而這些流派都尊孔子為祖師爺,因此只要孔府世家還在,其當代家主必定是名義上的儒教盟主,不過這不妨礙其他人成為儒教第一人。
道教諸流派皆以太上老君為祖師爺,共同參拜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位聖人,然而三位聖人在道教皆無嫡系傳人,故道教諸多流派皆以聖人親傳自居,誰也不服氣誰,要做道教第一人就看誰的勢力大,修為高了。
比如道教四大天師,全真派王重陽真人,武當派張三丰真人等等,都是其當時代道教毫無爭議的第一人。
至於佛教,自天竺傳於東土之後,其流派更是五花八門了,有信奉上古燃燈佛的,有信奉現在釋迦牟尼佛的,有信奉未來彌勒佛的,有信奉無生老母的,也是看誰拳頭硬誰當老大的節奏。
不過自達摩東來,在嵩山面壁九年,建禪宗祖庭少林寺,後禪宗又經六祖慧能發揚光大,在神州大地遍地開花,禪宗勢力在佛教已經遠遠大於其它流派了,唯有西域雪山大光明寺密宗,或可與禪宗相抗衡,不過密宗自從被張三丰真人單槍匹馬挑了後一蹶不振,元氣大傷,實力現在還在慢慢復原之中。
照理來說,道玄做這道教第一人是當之無愧的。
道玄語氣有些沉重,似不堪回首往事,嘆息一聲道:“那便是因為在六十年前的道教大比試中,為師曾惜敗於雲夢派郭守道的雲夢劍下。”
道玄此生激戰無數,唯有對陣郭不守時的一次敗仗,然而正是這一次敗仗,使得道玄幾十年來無法登頂道教第一人的寶座。
道玄若是就此以道教第一人而稱,要如何服眾,堵住世人悠悠之口?
除非道玄能正面擊敗郭不守一次,又或者是等到郭不守羽化昇天後,眾人才會承認道玄的道教第一人之稱。
正面擊敗郭不守說是容易,然而實行起來卻有諸多難點:第一,郭不守一直呆在雲山派上不出來,道玄難道要興師動眾的去上門挑戰?第二。全真派欲天師派的明爭暗鬥正是關鍵時刻,雲山派不出來找全真派的麻煩就已大好,道玄會無故的去為對手陣營添一強敵?
第三,當然也還是最關鍵的一點,雲山派郭不守就真的是那麼好正面擊敗的麼?否則,上次因為九尾狐蘇媚之事,道玄就會率眾殺上門去了。
至於等郭不守羽化昇天,那就更加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弄不好,道玄自己在郭不守之前羽化也有可能。
道玄只當此生或許難以消此心頭之恨,然而這次道教大比試,郭不守率徒李易前來,卻讓道玄看到了一個機會。
在凡人世俗間有母憑子貴,子憑母貴之說;而修真界,師憑徒名,徒憑師名亦是常有之事。
如果趙存真能就此擊敗李易,那麼大家的映象或許會有所改變:你看,道玄的徒弟都能擊敗郭不守的徒弟了,道玄的修為應該比郭不守要高吧,不過兩人都是得道高人,沒有機會比過一場罷了。
到時候有得全真派一系的勢力推波助瀾,於道玄自己,於全真派都是大有好處,若是趙存真因此奪得最後的冠軍,更無絲毫爭議可言,天師派……嘿嘿,天師派能有什麼話說?
“存真,明日的比試不容有失!”道玄話語斬釘截鐵,落地有聲:“不過以這幾日情形觀之,那李易亦非凡俗之人,你且小心行事,祖師爺傳下的這寶貝你且拿著,關鍵時候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道玄伸手一招,一顆殷紅的寶珠現於趙存真之手,其上似蘊含著無窮的先天火靈之力,正是全真派祖師爺王重陽真人得以修身立道之本,全真派二珠之一的烈火珠。
玄水珠被九尾狐蘇媚偷去以後一直下落不明,全真派只當玄水珠被蘇媚帶去東海青丘山了,不過全真派一直找不到九尾狐老巢的青丘山位置所在,祖傳二珠遺失其一,此事誠為全真派上下無可奈何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