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存真倒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知道今日討不了好,隔著大殿之門拱手道:“既然前輩不願相見,那麼還請前輩留下道號,在下日後回到終南山上,也好向家師稟報今天發生的一切。”
“嘿嘿,想抬出道玄來嚇貧道麼?貧道幾十年前便和道玄打過一架,想來道玄應該還記得。”郭不守說到這裡,一字一頓的道:“還不快走!”
一股威壓向著全真派三人鋪頭蓋面的襲來,三人戰戰兢兢幾乎站立不穩,又聽得對方話語中的口氣,怕是掌門人道玄也曾在對方手中吃過虧,三人哪裡還敢停留?灰溜溜的向著山下走去。
恰巧李易從廣場那邊上來,與全真派三人面對面堵個正著,兩方誰也不讓誰,一時間僵持在廣場邊緣。
範存明尹存平兩人“刷”的抽出寶劍,罵道:“爾等實在欺人太甚!”挺劍便要向李易刺去。
“住手,我等路過為客,焉能無禮!”趙存真出言喝住,明為制止兩人動手,實則暗諷李易不懂得待客之道。
李易對三人豪無好感,有恃無恐的耷了耷肩懶得理睬。反正師傅郭不守在不遠處撐腰,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人罩著呢!
趙存真鐵青著臉,範存明尹存平更是眼中噴火恨不得將李易挫骨揚灰,然而三人終究不敢出手,只默默的從李易身旁下得山去。
………………
郭不守此時才從大殿裡走了出來,道:“徒兒還記得七年前的那場太陰月華麼?”
李易當然記得,正是那一場太陰月華讓李易初窺大道門徑,也正是那一場太陰月華,讓李易一舉收服了雲山上的**們。
“徒兒這一輩修真弟子機緣甚好,可比為師當年那一輩,築基之時正逢太陰月華,修真起點甚高,所以徒兒這一輩修真弟子中,道、儒、佛三教英才當數不勝數,如井噴般的湧現出來。”郭不守望著趙存真遠遠離去的身影,道:
“此子年紀雖輕,心機卻是深沉狡猾,頗有幾分梟雄之姿,與道玄那牛鼻子一副德性。徒兒你怎麼看待此人?”
至於範存明尹存平兩人,心浮氣躁自命不凡,還入不得郭不守的法眼。
《尚書》雲:聰敏秀出,謂之英;心野難馴,謂之梟;膽力過人,謂之雄。夫英雄者,行事光明磊落,以王者之風而服人。夫梟雄者,強橫而有野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李易心道你都將看法說完了,還來問我做什麼?於是抬頭望天,道:“弟子的眼中只有道,並無人,師傅你如此相問,真不知叫徒兒如何回答才好。”
郭不守頓時啞口無言。
………………
李易隨著郭不守來到雲山派大殿中,驚奇的發現郭不守居然將大殿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而郭不守本人也是身著潔淨的明黃道袍,頭上甚至挽了個髮髻。
這可是李易入門七八年以來破天荒的頭一遭啊,也難怪郭不守不開門讓趙存真等人進來,李易看著窗明几淨的大殿,非常不太習慣,疑道:“師傅,發生了什麼事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為師便不能打掃麼?難道在你眼中為師是個好吃懶做的人?”郭不守怒道:“你給為師老老實實的呆在一旁,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郭不守點燃三柱清香,來到盧生祖師爺的畫像前,鄭重的拜了三拜,道:“雲山派第三十八代掌門人郭不守特稟告歷代祖師爺知曉,今有第三十九代弟子李易天資聰穎,道法精奇,心性堅定,是以郭不守遵從師門祖訓,將傳以李易雲山派鎮派絕技雲夢訣心法與太霄神雷,還望雲山派歷代祖師爺在天之靈庇佑李易能夠學有所成,將我等雲山派發揚光大!”
“我等修真之士不僅養氣,還要修心,你今日嘯聲能引起雲山上的**共鳴,證明你的修心已經參合自然大道。”郭不守拜完祖師爺後,坐在供桌前的那張椅子上,冷哼一聲道:
“你小子命好,雲夢石為你一個人所用,使得你成為了雲山派幾千年來,年紀最小的修習鎮派絕技之人,你小子要是日後沒混得個人模狗樣,看為師不拔了你一身皮才怪?”
郭不守的一張嘴巴,總是可以將好好的一句話給說得讓人淚流滿面。
李易想著郭不守一大清早整出了這麼多事情,只為傳授自己雲山派的鎮派絕技,李易又非頑石,焉能不被感動?
李易向著郭不守深深的行了一禮,道:“弟子多謝師傅成全之恩。”
在經歷了七八年的寂寞苦旅後,自己終於可以習得那傳說中能夠在睡夢中自我修行的雲夢訣,以及那和龍虎山天師道的五雷正法並稱修真界兩大雷法的太霄神雷了麼?
李易的心中滿懷憧憬。
雷電乃是至陽至剛之氣凝聚而成,行天地之威嚴,雷法威力巨大,反噬之力也是巨大,因此修習雷法有諸多禁忌,修真界便有三不傳之說: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不傳;逆天而行者不傳;鼻有竹節者不傳(《布衣神相》有云:鼻有竹節者,不聽人言剛而易折,易被雷電擊中,無法採雷電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