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說道:“你也知道,這一件事情我不好說話。要我說怎麼都行。但是這裡面不是我豐城侯府一家的事情。”
今日李儒也算鬆了一口氣。
畢竟上一次大同的事情之後,李儒已經感到了北京勳貴與周夢臣之間有了深深的隔閡。這種隔閡周夢臣未必擔心,周夢臣身後與徐階,他真要與勳貴們鬧翻了,一時間這些勳貴未必能耐周夢臣何?
但是李儒可就慘了。
他在大同待不下去了。
李儒在大同擔任的可不是虛職。他是實打實的掌控三千士卒。而今又多三千大同兵。戚繼光而今已經被周夢臣調做他用了。雖然李儒在軍中依然有很多豐城侯府的家將輔佐。但是李儒也在成長之中,漸漸的有了幾分合格將領的氣質。
很多人才都是這樣的。
有些人才都是歷練出來的,即便是下愚之人,只要投入足夠多的資源,未必不能成才。只是對太多人來說,這成本太高了。高到不能接受。
李儒就是這樣,先有戚繼光打底,再有豐城侯府老將扶持,用各路人馬來給李儒練手。、
李儒而今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程度,很多將領的本事,不上戰場是不知道的。但是李儒卻感受到自己成長了很多,而且這種上下一心,厲兵秣馬準備應對韃子來襲氛圍也是非常好的。
對李儒來說,這裡可比北京好多了。
所以他不想雙方鬧翻。
周夢臣想了想,寫了一封書信,給了李儒,說道:“這樣吧,你將這一封書信,用最快速度給世叔,讓世叔來決斷吧。”
周夢臣之所以這麼大方,一方面固然是為了彌補雙方的問題。畢竟周夢臣在外,京城之中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多了。周夢臣也不是無休止的維護雙方的關係。真到了某人,周夢臣也不是不能先下手的。只是而今主動權不在周夢臣手上。
其次,還不是窮鬧的。
大同太窮了。
窮到了什麼程度。
窮到了周夢臣一計算在朔州修建一個軍器監的成本之後,周夢臣立即知道自己或許什麼也做不成了。畢竟做什麼都要本錢的。而他手中的錢,修建一個軍器監就差不多用完了。
剩下一點,也是斷然不能動用的款項。
那麼周夢臣一直心心念唸的水泥作坊,還有其他方面的工作怎麼辦?
要麼拖,要麼讓別人來辦。
周夢臣並不在乎自己賺不賺錢的。反正在大同鎮境內的,都歸周夢臣管,有錢的時候,可以用錢賣,沒有錢的時候可以掛賬。什麼?你說他不讓掛賬。關鍵時候,周夢臣不介意用刀槍說話。
再說又不是不給錢,只是掛賬而已。反正周夢臣本來沒有準備讓大同鎮還,讓這些勳貴去找戶部要去。
或許其他人是不可能從戶部要過來仗的,但是勳貴們卻是未必不可能的。
而且整個北方富裕的省份,也就是山西了。山西人口密集,更有元朝留下的好底子,戰亂比較少。這也是一個市場。北京的水泥運入山西是很難的。畢竟山西的路並不好走。但是朔州就近多了。
這也算是合則兩利合作。
甚至周夢臣還可以將其他一些邊角料的生意交給勳貴們來做。
比如鐵礦石的運輸與採購,比如精鐵的銷售,等等。
特別是鐵礦生意,這絕對是一個要後臺的生意。幾乎每一個富礦都有一個勢力人家在後面。周夢臣已經在大同大殺特殺,而今在清理地方,有些太過了。不過引入這些勳貴之後,周夢臣就可以省下很多心思了。
畢竟,誰的後臺有這些勳貴的後臺硬,幾乎直接通向大內了。
李儒不知道周夢臣具體想法,即便知道了也不在意,各種算計他見多,他立即將書信發出去了。好傢伙,直接用的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可見勳貴勢力之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