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抬頭正好看到這一畫面，似乎有一陣電流傳遍全身，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動，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幕，但楚凡知道自己已經淪陷了。
時間有點久了，記憶中那個短髮的面龐已經有點模糊，但那種心靈瞬間被擊穿的感覺卻是烙在了心底，清晰依舊。
將筆記本收起，楚凡又收拾了幾件有紀念意義的物品，其他的一些用過的紙筆，寫過和沒寫過的卷子等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在教室收拾完，楚凡就來到了宿舍樓，此時宿舍樓下面進進出出的都是搬著行李的高三學生。
楚凡來到自己宿舍前面，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看來還有人沒走，於是就走了進去，發現老大鮑涵站正在窗戶面前望著外面，手裡居然拿著根菸，一會放到嘴裡抽一下，背景有些落寞。
宿舍樓是不允許抽菸的，但這個時間點也沒人管了。看到鮑涵的樣子，楚凡走過去，喊了聲：“老大，幹嘛呢？”
鮑涵轉身，見是楚凡，臉色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是你啊，楚凡，那個......抽一根不？”，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來。
楚凡本來想拒絕的，他確實不怎麼會抽菸，之前就跟王胖子一起抽過幾根，但看到鮑涵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沒有拒絕，接過煙盒取了一根出來。
鮑涵點燃打火機遞向楚凡，楚凡將香菸塞到嘴裡湊過去輕吸了一口，慢慢吐出，道：“怎麼臉色那麼難看，考試沒考好？”
“啊，有那麼明顯嗎？唔......確實考砸了。”
“考砸了就再複習一年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哭喪著臉。”
鮑涵又深吸了一口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成績還好，今年考不上明天一定有希望，我再複習一年估計好不哪去，我家裡情況你也知道的，不想再耗了，準備出去打工了。”
宿舍八個人中鮑涵是宿舍年齡是最大的，為人穩重，平時生活上對楚凡他們多有照顧。
說起來鮑涵和楚凡能進二中也是走了狗屎運，他們這屆中考的時候因為報考的人少，二中的分數線比往年低了不少，鮑涵是壓線進來的，楚凡比他高一些，但真要按往年的分數線，楚凡也不一定進的來。
鮑涵家庭條件並不好，爸媽都在農村，他平時週末都是去市裡的舅舅家。
看來這次高考失利對鮑涵打擊挺大，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楚凡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隨口問道：“早點賺錢也好，想好去哪了嗎？”
“都定好了，去南方的一家電子廠，過幾天就走，填志願那天我就不來了，沒什麼意義。”
“那麼快！那這兩天找時間我們宿舍的聚一下吧，就當送送你。”
“不用，整天見的有什麼好送的，來年吧，等下年大家都有空的時候聚聚，現在聚沒什麼意思。你是來拿東西的吧，你的床鋪我幫你整理好了，你把櫃子裡的東西收拾收拾就行了。”
楚凡朝著自己床位望去，被子已經被疊好放在一個大塑膠袋裡，床墊也摺好了放在一邊。
有一些感動，又有一些傷感，感動的是鮑涵對自己的照顧，傷感的是馬上就要離別。
很快將東西收拾好，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楚凡讓鮑涵跟他一起去吃飯，但鮑涵拒絕了。
“我櫃子裡還有泡麵，再不吃就浪費了，你自己去吃吧，老三和老七還沒來，我再等他們會。”
原來鮑涵今天一直在宿舍就是為了跟他們每個人都告個別。
見鮑涵不願意楚凡也沒有勉強，提了自己東西走出宿舍。
高考就是這樣，每年都是一次躍龍門，有人一躍而過登上更高的舞臺，有人心有不甘準備來年再戰，更有人撞得頭破血流，只能黯然退場另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