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江雁聲看了她一眼,露出個嘲諷的笑。
裴歌看著他:“你笑什麼?”
“只是想提醒你,出門在外,裴小姐還是收一收自己的脾氣。”
她轉頭哼了聲,有些不屑:“反正你也聽不懂我們說的什麼,你管不著。”
江雁聲沒說話。
飛機十一點起飛,漫長又無聊的十來個小時來了。
裴歌坐的輪椅被安放在窗邊,是她要求的,她要在那裡看風景。
而江雁聲就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捧著一本書看。
裴歌偶爾幾個回頭的瞬間,見他坐在沙發裡,長腿被黑色西褲包裹著,因為空間有限而曲著,手裡捧著一本磚頭那樣厚的書,眼神落在那紙張上,專注又認真。
她收回目光,看著窗外翻滾的雲層。
一個人可以有很多面,但這鄉巴佬至今還在重新整理她對他的認知。
有些東西是可以偽裝的。
比如家世背景、學歷、工作,這類人往往沒什麼內在的。
但江雁聲偏偏相反。
他一沒有家世背景,二沒有學歷,可這個人卻偏偏能躋身裴氏,被她爸看上,有較強的工作能力還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裴歌攥緊手指,她眼睫無意識地眨動著,江雁聲這個人有很多秘密。
而不可否認的地方是,這鄉巴佬目前為止還是有些吸引她的注意。
好比她玩過那麼多項極限運動,除了學習她不行,其他裴歌其實一點都不差。
她其實會畫畫,還會彈鋼琴,玩玩貝斯,只是這些活動她覺得太安靜,沒有刺激感。
除此外,她還喜歡攀登雪山、跳傘、滑雪。
可這些東西都不足以真的刺激她的感官,偏偏那個鄉巴佬卻能輕而易舉地勾起她內心深處的禁忌跟恐懼。
在如今這個非黑即白的社會,他偏偏哪一方都不屬於。
……
臨川正值晚上六點半。
挨近九月,夏日白天逐漸變短,晚上黑的比往常早了。
六七點的時候晚霞已經在天際鋪開了厚厚的一層,大片大片深紅色火焰在天上燒開,斜陽早早地從西邊落了下去,此刻已經看不到一點蹤跡了。
星星在天空點綴著,霧藍色天幕一角,隱隱約約露出來一彎月亮。
裴家。
裴其華剛簡單地洗漱完在餐桌上坐下,秦叔站在一旁跟他說:“他們已經上飛機了,等到這邊,得是深夜了。”
“好。”裴其華點點頭。
傭人將飯菜擺好,裴其華剛剛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裡,露絲抱著一個包裝得像快遞的東西站在餐廳門口。
莫姨看到及時叫住她:“露絲,你站那兒幹什麼?沒看到先生正在吃飯?”
露絲走過去將收到的快遞盒遞給莫姨。
莫姨接過來一看,是個快遞,包裝完好,方方正正裡面應該也是個盒子,她掂量了兩下,挺輕的,沒什麼重量。
收件人寫的是裴其華,寄件人那一欄空著的。
莫姨眉頭皺著,就聽身後傳來了裴其華的聲音:“莫婷,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