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要制止這一切。
胡亂找到她的月,要掐住,“薇薇,我們不可以這樣。”
今晚開口的第一句話,出聲就像旱逾數旬的荒漠,啞得一塌糊塗。
但容津岸必須要制止這一切。
“可是,哥哥早就答應過我了,”葉采薇像水一樣,他的肩線緊繃,被她柔軟的唇瓣腐化墮落,
“我們以後會是夫妻,夫妻做夫妻該做的事,有什麼不對?”
天真的語氣,執著的態度,若非要理論起來,又要勾起一重一重的火。
猶抱薪柴,不合時宜。
“要等到成親之後,成親之後……才有洞房花燭……”容津岸找不到自己的呼吸,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薇薇,聽話。”
他極少對她這樣虛假卻溫柔的哄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因為他和她一樣,都喜歡直來直往。
可是今晚他必須改變,“聽哥哥的話,哥哥不想傷害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滾起塵埃和泥濘,沿著半開的窗牗擠到房裡來。
擠到床帷的尺寸之地,和她身上的甜香混合,一半在推遠,一半又在拉近。
“今晚,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葉采薇的聲音浮了上來。
她甚至為此早早藏了一塊素色的絹帕,墊在下面,這樣便不會弄髒他的床單被褥,被旁人發現。
“薇薇喜歡哥哥,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好喜歡好喜歡的。”她的聲音像是滾入了香甜的糖海,黏糊糊,甜膩膩,每一個字都能把他粘住。
“當初說看不上哥哥的文采是假的,薇薇只是嫉妒哥哥,為什麼能寫得這麼好?”
被潮濕籠罩的夜,誰也分不清真話還是謊言,只撿好聽的說。
“從此之後,薇薇的心裡眼裡就全是哥哥。”
一字一句,沿著容津岸冰涼的脖頸浸入腦海,畫出了一個又一個粉色的圈,圈緊,再圈緊。
“薇薇和哥哥小時候就見過了,但造化弄人,蹉跎到了現在……以後都會一輩子不分開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分開,對不對?”
就像烙印,她一口咬住他的肩線。
容津岸的腦中一片空白。
又香又甜的海,一望無際,他分明時刻提醒著自己要清醒,卻越陷越深,他自詡正人君子,絕非急色重,欲之人,道德和品格都讓他自小開始修身養性,可如今……
“原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是薇薇痴心妄想,一廂情願堅持……”葉采薇雨意溶溶。
幾乎同時,她從他的懷裡抬起了螓首。
容津岸垂眸下去,只見她白生生的一張小臉,黛眉被愁雲氤氳,她點漆一樣的眸子,轉瞬之間,已經盈滿了可憐巴巴的熱淚。
“哥哥不想,原來哥哥不想……”她的櫻唇一張一合,喃喃著分外篤定、又分外疏離的話。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一顆一顆滾落。
容津岸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忍不住抬手,捧住她冰涼的臉頰,指縫沾染濕潤的甜膩:“別,別胡思亂想。”
“哥哥別拒絕我……”她好像哭得更兇了。
“別哭,別掉眼淚……”容津岸重重地吸氣,胡亂擦掉她臉頰上的還在洶湧的淚水。
他的嗓子早就啞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