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訓狗 容津岸的心尖有點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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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轔轔, 葉采薇原本還在悠悠恍惚，聽到葉琛的話，當即回過神來。
正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別說同齡的孩童, 就算相比大五六歲的那些, 葉琛也是穩重得不像話，今日是怎麼回事, 竟然有這樣離奇的猜測, 還直剌剌對他們說出來。
完完全全的異想天開嘛。
但才經過了嘉柔公主的事，葉采薇此刻的心情可謂舒快無比，原本該直接同兒子解釋當年事的，卻眉眼彎彎，輕柔地摸了摸葉琛的小腦袋：
“容安,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爹？”
“因為……因為……”葉琛難得有囁嚅的時候, 他抿抿唇, 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容安覺得，阿爹雖然平日裡盡是君子做派, 但偶爾，也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葉采薇一怔。
想不到，這孩子看似“童言無忌”，評價他爹的話, 竟是出奇準確。
知父莫若子？
“修身修身，之所以時常自省, 便是因為大多數人都很難控制自己隨心所欲。”葉采薇不忘拿出道理來，“不過，一般的難以自控, 也盡是些小事罷了，敢跟皇子搶婚，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容安，覺得你爹他有這個膽？”
話這麼說，葉采薇的本意，是用這個反問來表達對葉琛猜想的否定，誰知這孩子竟順著她的話，望向坐在他對面的爹爹，滿是期待：
“阿爹，你有沒有這個膽？”
容津岸迎著他的目光，唇角和眼角都漾起舒朗的笑，仿似清風明月：
“容安，當年是你娘先跟皇子退婚，然後才認識的爹爹，那時候，爹爹還只是一介白丁，拿什麼去跟皇子搶婚？”
是事實，卻也否認了他行“難以自控”事的可能性。
誰知葉琛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那，阿爹你現在是二品大員，朝廷棟梁，如果阿孃要嫁給別人，阿爹會去搶婚嗎？”
竟是一副不依不饒的姿態。
“容安，”葉采薇覺得是時候制止他的愈發發散了，“越說越不像話了。”
葉琛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小嘴，餘光還在往容津岸臉上投過去，期待他的回答。
“不做假設性的發問，你阿孃她不會嫁給別人，”容津岸道，“她有你，她不會嫁給別人。”
語氣是難得的溫柔似水，反襯著葉采薇不合時宜的嚴厲。
她一愣，又細品他的話，卻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同他說過再嫁之類的事。
但他這般篤定的語氣說著她的私事，她心底還是浮起了小小的不悅。
但葉琛顯然沒有放過這個問題。
“可是阿爹，阿孃她，也不會嫁給你呀，你就這麼對阿孃不好，她又有容安，更不會嫁給你了。”
葉琛的小臉竟露出了狡黠。
這話霎時便驅散了葉采薇心頭的不悅，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因此，錯過了容津岸臉上難得侷促的表情。
馬車內回蕩著暖春化雪一般點滴的欣悅，無人說話，片刻之後，葉采薇才收起了由衷的笑，剛好聽到容津岸正色：
“那些書稿給國子監祭酒大人看了，他說，要全部看完之後，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
很標準的容津岸式的反饋，葉采薇聽完，又有些凝滯。
但誰知葉琛插話：
“祭酒大人他分明對阿孃寫的文章贊不絕口，阿爹，你為什麼一個字不說呢？”
秀氣的眉頭皺得深深：“阿爹，你剛剛的話，就沒給阿孃一個準信，你是不是故意為之，要讓她忐忑擔心很多天？”
葉采薇一聽，知曉那凝滯的來源為何，葉琛不會撒謊，事實差距如此大，她難免生了慍怒，立刻杏眸瞠起，將怒火投過去。
多年以來，容津岸都是這副德行，今天終於被葉琛毫不留情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