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問的是池景行剛才和程牧講電話時說的話。
她輕輕勾著他的手指,像以前一樣,慢慢搖晃。
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池景行似乎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抽開了自己的手,淡淡說道:“你不認識。”
隨後,他彎腰接過蘇梨手中的行李箱,轉身走向電梯。
蘇梨站在原地愣了愣。
她和池景行認識的這十多年,他身邊幾乎沒有她不認識的人。
不過才出國短短一年的時間,蘇梨卻覺得,池景行似乎變了不少。
至少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並沒有從前那樣不可控了。
蘇梨垂眸笑了笑。
這樣也好,原本她還有些擔心,池景行若是和從前一樣糾纏著她,倒是會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坐進熟悉的車廂,蘇梨環繞了一圈,笑道:“還以為你早就換車了呢。”
這輛車是從前她陪著池景行一起去買的,因為她喜歡綠色,所以池景行把原本的黑色改成了墨綠色。
蘇梨忽然有些感慨。
“阿景,這些年,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傷感,池景行卻依然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沒有回答她的話。
蘇梨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裡還在生自己的氣,沒再多說什麼,身體往後靠了靠,打算小憩一會兒,後腰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蘇梨坐起來,手往身後掏了掏。
果不其然,一個米色的鯊魚髮夾卡在座位縫隙裡。
蘇梨一眼就看出這是女孩子的用品。
她想起池景行外甥女尹漫的一頭短髮,好像……不是尹漫的。
她將鯊魚髮夾遞給池景行。
“這是那個我不認識的朋友的東西嗎?”
她的語氣有些揶揄,尾音上調。
池景行淡淡地瞥了一眼。
祝鳶平時工作的時候會用這個鯊魚髮夾將長髮盤起來,但是坐車的時候覺得後腦勺不舒服,就會把髮夾取下來。
想到祝鳶,池景行心裡莫名又有些不爽。
他淡淡開口:“可能是吧,一會兒扔了就好。”
蘇梨挑了挑眉。
她原本以為,能讓池景行親自打電話安排朋友照顧的人,在他心裡會有些不一樣。
看來也沒有那麼重要。
她笑了笑,將鯊魚髮夾放在中控臺上的小抽屜裡。
“下次拿給她吧,隨便扔女孩子的東西,可不是一個紳士的作風哦。”
池景行沒有把蘇梨送回池家,反倒是帶著她來了醫院。
她回國的原因是懷孕導致身體不適,所以池景行早就預約好了專家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
進檢查室的時候,蘇梨有些害怕,抓住池景行的胳膊,身體有些顫抖。
池景行頓了頓,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蘇梨的手背。
“別怕,我在這裡等你。”
這還是祝鳶第一次聽見池景行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和一個人說話。
好巧不巧,來醫院看望父親和霍與川的祝鳶剛好看見了池景行。
她原本是陪著霍與川來做檢查的,就這樣在檢查室門口聽見了池景行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