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招娣鎮。
吳家族地。
一座籬笆小院,傳出一聲呵斥。
“量兒,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我們倖幸苦苦將你撫養長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嗎?”
吳量跪在屋內,望著坐在上首的姑父和姑媽,一時沉默不語。
他看起來十六啷噹歲,身著粗布麻衣,眉心點著一抹極為醒目的硃紅。
“族規說得明明白白,族人凡是開闢了丹田,成為了菇師後,都應自給自足,不得再麻煩長輩。”
“你這沒良心的白眼狼倒好,資質比不得別人,心眼子倒是長得比別人多。”
“如今竟還想著,覬覦你姑父姑媽手裡那點仨瓜倆棗……”
姑媽扼腕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姑父則陰沉著臉,坐在一旁品茶。
“姑父,姑媽……”
“侄兒只是想要討回我爹孃,所留下來的遺產,好為小妹抓藥治病。”
吳量垂著腦袋,語氣很是平靜。
“砰!”
姑父聞言,抄起茶盞便砸在了地上。
茶水與瓷片,直接迸濺到了吳量的身上。
“治病?你還要給那賤人治病?”
“若不是她不知檢點,跑去和送子廟的大師勾勾搭搭,怎會給咱家鬧出那麼多笑話?”
姑父話裡話外,絲毫沒提遺產的事情。
很顯然,他並不準備給吳量錢財,為那所謂的賤人抓藥治病。
恰在此時,一位身著錦衣白袍的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
“爹,娘,你們怎麼能這麼說未央姑娘呢?”
“她畢竟是我表兄的妹妹,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怎麼能說她是什麼不知檢點的蕩婦呢?”
姑父姑媽見到少年,原本板著的臉,瞬間變了副模樣。
“哎呦,是德兒回來了啊!”
“咦?你額頭上的盆中菇,怎麼不見了?”
“莫非……”
姑媽站起身子,打量著少年光滑的額頭,眼中滿是驚喜。
少年也就是吳德,昂著腦袋,開口道:“爹,娘,孩兒沒有辜負你們。”
“族長給孩兒開闢了丹田,土壤肥沃,足有乙等。”
“家老們經過商議,破例讓孩兒繼承了,表兄父母所留下的宗家名額,解開了盆中菇。”
“如今孩兒已經不再是,身不由己的分家族人了……”
吳德言語間帶著些許得意,彷彿是在故意說給某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