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問:“祖母說我什麼呢?”
“你那阿妙倒是越來越能幹了。”
季老太太點頭讚了一聲,同季大夫人對視一眼:“我同你大伯孃正說呢,你這孩子是個念舊的,兩年沒見著的一箇舊僕,也要山長水遠地趕去瞧瞧。肯念舊情,那顆心便壞不到哪兒去。”
聽聞這話,季櫻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兩分,一手牽住跳過來粘著她的季蘿,也沒接話,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
“喲,怎麼了?”
季大夫人朝季櫻臉上張了張:“怎麼瞧著不痛快?”
“沒事兒,多謝大伯孃關心。”
季櫻看她一眼:“也沒什麼,就是……許久未見,覺著彼此都生分了。她如今見了我客客氣氣的,雖說這也沒什麼不好,總歸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將今日的事講給季老太太聽的,捎帶腳地再提一提季應之,忽地念頭一轉,又給吞了回去。
銀寶為何見了她是那般態度,她現在還沒弄明白,何必早早地鬧出來?
假使有人真的暗地裡憋著壞,總得給人家點施展的空間不是嗎?
這事兒若將來查明瞭同季應之無關,那自然皆大歡喜,但若有人一味作死,那她也不介意配合一下,把這戲碼唱得更大些。
話音落下,那邊季淵又是一眼睛望了過來。
這回倒是沒衝她翻白眼了,那狹長的眸子裡是滿滿當當的嫌棄:怎麼老是你不消停?
季櫻也沒避著人,直接衝他攤了攤手:怪我咯?
“又同你四叔打什麼啞謎?”
季老太太親暱地嗔她一眼,反而這種正大光明的打暗號,更叫人不生疑心:“適才你大伯孃還說,如今櫻兒同從前完全是兩樣了,以前到底年紀小,不懂事也是有的,現下瞧著可是全改了,我從旁看著,好似的確如此。當初將銀寶打發了,概因她作為貼身丫鬟,卻護主不力,差點叫你闖出大禍來。如今你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了,我便有句話問你,若心中還喜歡銀寶伺候,索性便讓她回家來?”
我的奶奶,別鬧了!
不過是見一面而已,她家阿妙都快成了個醋罈子,這要真領回家,還不翻天?
“這就算了。”
季櫻飛快地搖搖頭:“那銀寶如今在莊子上,同她爹孃在一處,有個依靠,日子過得還不錯,何必又讓人家骨肉分離。且我現下也不愛熱鬧了,人多吵得慌,就阿妙那麼個話少的陪著我,最合適。”
阿妙陪著進了正房,此刻在門口站著,聽了這話,立時把頭扭去一邊,多半是偷笑去了。
聽她這麼說,季老太太也就沒堅持:“那便隨你。我這兒倒有個事,原想等著晚飯桌上再說,可四小子也不知幾時才回來,現下人也還算齊,我便提一提——今日守之來同我講,那洗雲的生意實在不好,再開下去,也是浪費錢而已,便想把那鋪子交出來,自個兒去負責家中旁的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