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做下了“思考清楚”的決定,便不要糾結。明日的麻煩明日再想,至少今日的矛盾都已解決,覃窈放鬆地靠在容凜胸懷,眼淚緩緩止住。
見覃窈情緒好轉,容凜雙手托住覃窈膝彎,分開,忽而將人抱了起來。
驟然離床懸空,覃窈慌忙摟住他的脖頸,見他往浴房走,小聲道,“我已經洗過了。”
容凜當然知道她已洗過了,只他不想一個人洗,好不容易和心上人解除隔閡,他一刻都不願和覃窈分開。
容凜低聲笑道,“哭出一身汗,再洗一遍。”
覃窈想說自己穿得單薄,微涼的體感,並未出汗,但容凜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水痕,幹擾了她的思緒,又低笑道,“弄濕了我的衣裳,你得補償我。”
覃窈瞧瞧他衣上的大片淚痕,又怔怔看向容凜的臉。他那麼溫柔,又那麼耐心。他是她的青梅竹馬,相濡以沫的親人,世上最愛她、亦是她最愛的男子。
如果明日她思考清楚後,最終發現,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那他也是,自己不得不離開的人。
意識到這點,覃窈心中酸澀,又拼命忍住,主動親了親容凜的薄唇。
容凜眼中的柔情瞬間被幽暗的火取代,身體緊繃到發疼。但之前令覃窈受傷,他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剋制呼吸,謹慎地打量覃窈。
覃窈亦看著他,神情柔軟、乖巧。於是他低喘一聲,密不透風地吻住了她的紅唇。
分明只有三日未嘗親近,他卻只感覺無限渴望,吮著柔軟紅潤的唇瓣,又掠奪甜軟的舌,仍覺得不夠。
太和宮的宮人無疑每個都是幹練的。即便耽擱許久,浴池的水仍維持著熱度,氤氳出霧氣緩緩飄蕩。
親吻太過熱烈,覃窈睜不開眼,只覺得熱霧拂面而來,同容凜更為灼熱的氣息、雙臂一道,將她裹緊。
她被容凜放倒在浴池邊的貴妃榻上,親吻得快透不過氣。蘭芳精心準備的寢衣,也被扯得零落。
在某一個換氣的罅隙,覃窈強撐神智,伸手捂住容凜又欲親下來的薄唇,低聲要求,“你不許再作弄我。”
容凜瞧著她眼裡些微受傷的痕跡,心軟,“我發誓,絕不再了。”
但她雪膚泛出豔色,眼眸水潤迷離,渾身沒有一處不美麗,自然誘人,他又如此喜愛她,自認做不到君子。遂又補充,“但是增加情致的不算。”
覃窈還在想他說的“增加情致”是什麼意思,又被拖入情唸的深淵。
這次沒有疼痛,沒有被迫,他熱烈但也溫柔,而她亦全情投入、從身體到心靈,都萬分配合地接受他每一個動作。
而覃窈的溫順乃至主動,亦讓容凜情難自抑,想停都停不下來。
好似曇花一夜盛放到極致。
得全膽戰心驚地守了一宿,發現除了偶爾聽見秦貴人哭訴幾句,兩個主子並未發生什麼要緊的矛盾。
甚至陛下興致頗濃,可見異常喜愛秦貴人,連沐浴更衣這等事都親自幫人完成,沒叫下人進去伺候過,之後也沒說送秦貴人回長樂宮的話……那會兒子時都過了,也確實不適合送人回去……
總而言之,自己的差事步入正軌,福阿公的心,也可放下了。得全很是高興。
覃窈是難受醒的,不單是渾身的酸軟,更因為容凜緊密的擁抱、熱燙的體溫,他的左腿隨意搭在她身上,便沉重得令她覺得難以動彈。
也沒精力動彈。
帳幔厚重,隔絕光線,只聽得到隱約的雨聲。也不知什麼時辰了。
覃窈慢吞吞轉頭,剛一動,胸前便感覺到緊實的力度,隨即聽到略帶沙啞的聲音,“醒了?”
才知道那人早就清醒,只是不忍吵著她才沒動,也沒出聲——昨晚那麼……放縱,也不知他怎麼還能早醒。
覃窈端開他的手,又從他腿下脫身,往外挪了挪,才覺得自己輕鬆了些,低聲問,“今日不用上朝麼?”
容凜伸手,又將她抱了回去,只力道放鬆了些,不至於壓著她,“不用,只有些政事需要商議,但推後一些也不要緊,我想陪陪你。”
這是容凜第一次在早晨陪她。解開矛盾後的他,坦率得讓覃窈心軟。
她伸手,沿著他硬實的胳膊往上摩挲,而後感受到他的緊繃。
容凜湊近,獨屬於他的,幹燥中帶著龍涎香的氣息拂到覃窈臉上,“昨夜沒累著,一大早撩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