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也很是沉靜,看不出生氣的跡象。
覃窈小心地施了一禮,低聲道,“臣女……參見陛下。”
容凜這才轉頭看她,放下書,平聲道,“過來。”
他越平淡,覃窈心中越緊張,畢竟這人絕不是好脾氣,在她面前尤其多了兩分暴戾。
但她還記著福安的話,她越猶豫,皇帝越生氣;她須得主動些。於是覃窈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先軟聲低喚了一句,“陛下……”
她方才在門口,足足遲疑了五息,最後還是被福安催進來的。皇帝看著她,面無表情道,“坐朕腿上,會不會?”
不是疑問,而是反問。意思是她還不夠主動。
甚至為了配合自己的問題,皇帝不著痕跡坐正了些,姿勢優雅、高貴,不失磊落,堅實有力的臂膀敞開,自然空出寬闊的胸懷。
覃窈抿唇,耳根漫上緋紅。她會的,但她再不是,曾經大膽地什麼都敢做的少女。
上次的事,令她極端羞恥。她無法在這方面主動,至少無法立刻便做。
見她仍是躊躇,皇帝挑眉,右手作勢抬起。
那動作彷彿一個訊號,迫使覃窈立刻做出決定,往前一邁,坐到了他膝頭。
容凜雙腿自然岔開,她只坐了單單一條右腿,便被穩穩支撐。身下的觸感熱燙、緊實、堅硬,讓覃窈如坐針氈,緊繃著不敢放鬆;雙手下意識護在身前,很是無措的模樣。
容凜欲要拉扯的動作戛然而止。
熟悉的香甜氣息湧入鼻尖,令他想起渠縣滿城的芙蓉,帶著山野霧氣的清新。
覃窈的姿勢雖緊繃,但至少,她主動了。
容凜心情舒緩了些,不過並未表露,依舊面沉如水,緩緩看過覃窈的臉,而後視線下移,又看過兩人之間的距離。
覃窈懂了他的意思,緩緩呼吸著平複情緒,又主動往前挪了挪,直到快與他緊密相依;那手也尋找支撐一般,軟軟搭在他胸膛。
容凜終於滿意,桃花目一眨不眨看著她,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朕本來是想,咬你一口的。”
他抬手點在她心跳鼓動的地方,沉緩道,“咬這裡,一直用力,直到你哭著喊疼。”
皇帝威嚴太過,形容太過具體,讓覃窈頭皮發麻、呼吸發顫,忙又挨近了他兩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皇帝抬臂攬住她的纖腰,又開口道,“關於今日,你可有什麼想問朕的?”
雖動作親暱,他的神情與語調仍未有情緒,可見心中餘怒未消。
覃窈被圈在天子成熟寬廣的懷中,被幽深的禦香包裹、幹燥的氣息籠罩,聽到問題,不敢輕易抬頭。
今日確實一波三折,直到此刻她心中仍似蒙著霧。但她最終成了他後妃中的一員,再無改變的餘地。
覃窈揚起雪白脖頸,看向皇帝的眼睛,低聲問,“你和雲華……”容凜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隱蔽喜悅漫上心頭。但他故作不懂,低頭輕吻她眼尾的硃砂痣,“朕和雲華怎麼了?”
因為這吻沒有攻擊性,覃窈便也沒躲,只低下頭,聲音更弱了兩分,“你和雲華……你們有沒有……”
別的女子或許她都可以忽略,唯有雲華,是他的近身侍女,又那樣聰慧嬌麗。
既然他能夠沒名沒分地與她親密,那與雲華……
容凜仍是不懂、只愛極了與她親暱似的,一下下啄吻她的粉頰與唇角,“有沒有哪樣?”
覃窈說不出口。但她此刻的柔順乖巧,讓皇帝願意寬容她,甚至逗弄她。
他吮吻她的紅唇,又輕咬她柔嫩的耳垂,“是這樣……還是這樣?”
覃窈輕顫,被迫揚起粉頸,“阿禾……”聲音似嬌還怨。
容凜扯開了她無力隔在兩人之間的手臂,用力攬她脊背,令她緊密偎入自己胸懷,又抬起她的下顎,垂頭直逼她的雙眼,“吃醋了?”
覃窈低眸。她一時不知自己能不能在這皇宮吃醋,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回答他的明知故問。
但皇帝偏生要個回答,捏住她精巧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瞬間便將她雪嫩肌膚捏出了紅痕。他桃花眼裡沁出幽沉的光,強勢命令,“說話,覃窈。”
這便是帝王之威。覃窈咬唇,不能低頭,便只能挪開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她聲音很微弱,但皇帝還是聽清了,整個人氣勢緩和下來,甚至唇邊勾起了一點笑。
他長指安撫地揉了揉她腮邊紅印,又順著滑膩如絲綢的雪膚往下,最後再度點在她心跳搏動的地方,低緩問,“既會吃醋,那這裡,應當是裝著朕的,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