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豁然開朗,喜滋滋道,“對啊,我可以問凜哥哥,他那麼聰明!”此時她已有些相信覃窈,畢竟沒人敢拿皇帝騙人。
覃窈聽得她話,眼尾一跳,最終沒說什麼。
安陽卻是鎮靜下來,想起之前表兄對覃窈的維護,眼神逐漸複雜:這便是凜哥哥挑的嫂嫂麼,美則美矣,就是出身差了些……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但這訊息,著實太過突然。
安陽上下打量覃窈,最後道,“你有幾分聰明。”
頓了頓,又道,“還有幾分坦誠。”
膽子大了些,但是膽子小的,也配不上凜哥哥。
安陽胡思亂想一番,那邊覃窈不料剛剛還恨不得抽她的人,忽然莫名其妙誇起了她,很是哭笑不得,“多謝郡主誇獎。”
馬車懸掛的燈籠,給覃窈的臉蒙上一層暖黃光暈。她的笑容一時很是溫柔嬌美,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美。
安陽的臉忽然紅了,低下頭,“我……我去找凜哥哥了。”
既她剛才誇過自己,覃窈溫和道,“郡主慢行,一路小心。”
還挺像個嫂嫂的。安陽想著,紅著臉跨上馬,絕塵而去。
安陽抵達太極殿時,容凜剛從禦苑散步消食回來。
安陽緊跟著皇帝的闊步,瑩瑩燭火中的明豔臉龐,有幾分委屈,“凜哥哥,我剛才,見到秦瑤了。”
容凜本欲進入書房,聞言轉身看她,擰眉,“你找她麻煩了?”
安陽頓時十分不服,“我才沒有!”天子表哥已經警告過她了,她又不是傻子。
安陽撅著紅唇,悶悶不,有關她喜歡韓青的事,是秦妍故意扭曲,拿我當槍使。”
安陽活了十七年,便被眾人寵著捧著十七年,哪裡想過會被人欺騙利用,一時惱怒之餘,又有些懷疑人生:不會從前她也被人騙過,但沒發現罷?
原來是這事。容凜回身跨過門檻,“她說得對。”
語調從容且幹脆,沒有絲毫思考的跡象。安陽怔了怔,也不知他是早已猜到,還是維護覃窈到了不要理智的地步。
她呆呆跟著跨過門檻,聽見容凜道,“你以後凡事多動動腦。”
安陽鼓鼓腮幫,終於接受了自己被騙與被利用的事實,而後又十分惱怒,“秦妍好大的膽!”
想到自己今日跟個傻子似的折騰了大半日,安陽越想越氣,想要狠狠一抽馬鞭,才發現天子面前不得攜帶武器,那馬鞭早已交給宮人了。
最終她只得用力揮了一下拳頭,氣得小臉發紅。
書房早已被宮人收拾妥當,容凜坐到禦桌前。桌面還擺著他見覃窈時批閱的兩封摺子,分別來自林少川與吉州知州,說的是賑災錢糧失蹤、想要找回卻受阻的事。
容凜拿起朱筆,蘸了下硯臺裡的硃砂墨,不緊不慢批示:已閱,返京。
同時囑咐安陽,“你不要去秦府添亂,朕已想好了如何處治秦妍。”
欺負覃窈、騙誘利用皇族、陷害秀女,三個罪名一起,足夠秦妍萬劫不複。
安陽聽到前一句話,尚是十分不滿,聽到後一句,轉為好奇,“凜哥哥想如何處置她?”
容凜抬頭看她,想到秦妍的結局,眼神冰冷,卻到底未告訴安陽,只道,“後日你便知道了。總之,不許說出去打亂朕的計劃,亦不要去秦府添亂。”
安陽不滿皇帝表兄賣關子,卻不敢造次,只撅起紅唇,委屈道,“不行,不去抽秦妍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怒。”
容凜低頭重新審視吉州知州的摺子,嘴裡漫不經心,“韓青不喜歡刁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