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就有點想哭,總之眼圈就紅了……
這可嚇了元寶一跳,一看他孃親別過臉,眼圈都紅了,整個人就慌了,忙的上前抱住孃親的腰,“孃親,你別哭,是元寶錯了,元寶再也不隨便放血了,你別哭。”
花顏還在抽抽噎噎。
她自是知道元寶的心思,小傢伙有多麼在乎她,她是知道的,所以金面男的出現一定是讓小傢伙害怕又氣憤,他若是想要替自己報仇,那麼定然會用自己的血,這是小元寶唯一的利器,所以他研製的肯定不是普通的癢癢粉,那麼製毒的話,還有比他的血更毒的麼?所以她才有所猜測。
“我看看傷口。”
花顏開口。
元寶不敢隱瞞,乖乖的伸出胳膊,手腕那裡用刀割了個口子,此時已經上了藥,只能露出淺淡的一條傷痕,真真是把花顏心疼的不得了。
“元寶,孃親再鄭重的說一次,若是你再隨隨便便放自己的血,孃親一個月,不,一年都不會理你。”
花顏嚴肅道,一張俏臉冷凝冷凝的。
“好,我答應孃親。”
元寶點點頭,好擔心的模樣,忙的抱緊她的腰,在她的懷裡撒嬌。
花顏面上繃著,心裡卻是疼的揪緊,她伸出手摸摸元寶的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而後開口道,“兒子,從你回來大周開始,第一次割傷自己是在太子府,用自己的毒血藥倒了太子府十幾個侍衛,第二次割傷自己是為了救太子,他的火寒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只要他毒發,你就要用以毒攻毒的辦法救他,只要想到你每次都要割傷自己放血,孃親就心疼的不得了……”
被點到名字的帝翎寒站在屋子門口一臉無辜。
花顏此時還轉頭瞪了他一眼,這是怨怪,元寶兩次放血,都是因為帝翎寒。
帝翎寒有些小愧疚,他本是冷心之人,可這一刻竟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而且看到他們兩個這般母子情深的樣子,他的心裡不可抑制的升起一股羨慕的情緒。
關於沐安顏,他見過她狡詐的模樣,見過她貪財的模樣,見過她護短的模樣,也見過她跟家人撒嬌的模樣……
但是這一次,他從沐安顏的身上看見了另一種名叫溫暖的東西。
她的兒子元寶割傷了自己放了點血,研製了毒粉,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口子而已,能有多疼呢?他這麼大的時候,什麼苦都受過了,第一次火寒蠱發作的時候,他就抱著自己的腦袋砰砰的往牆上撞,後來也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劃口子,看著鮮紅的血液噴出,他竟然覺得快意……
疼嗎?疼的,可是沒有人在乎。
絕望嗎?熬過了最初,便也麻木了。
可現在他看到沐安顏面對她的兒子,因為一個小傷口,她這般嚴厲又心疼,他忽然就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心口更是顫動,卻原來在內心深處他藏的最深的地方,是那麼的渴望,渴望溫暖,渴望呵護。
那個時候,他在漆黑的夜裡,疼的滿地打滾,疼的自殘,疼的將自己的唇瓣咬的鮮血淋漓,卻沒有一個人抱抱他,安慰他。
帝翎寒想,若是他的孃親也如沐安顏對元寶這般,對他愛護一點點,他想自己的人生至少能值得留戀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