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腦海裡浮現起了太多的念頭。
凡昌禮出手,我基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有一萬個不甘心,老子才這麼年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我又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就得死了?
胸口被刀片劃開了一道口子,我看著自己的鮮血洶湧而出,耳旁是唐悠然的刺耳尖叫,但我渾身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鮮血把我整個身體都染紅。
凡昌禮的臉色很冷,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他竟然伸出手,朝我胸口那個剛劃開的傷口探了進去!
這個過程很驚悚,看著自己被人開膛破肚,別人竟然還探了一個手進去!
他想做什麼?他要挖我的心嗎?
突兀地,背上的唐悠然逐漸停止了尖叫,她竟然在後面用雙手固定著我的肩膀,讓我連動都不能動。
為什麼會這樣子?唐悠然為什麼要按住我?她跟這傢伙是一夥的嗎?
凡昌禮的臉色很凝重,我感覺他的手掌很冰冷,穿過我的器官,穿過我的心臟,詭異的是,我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傷口竟然也沒有多少鮮血流出了。
我張著嘴,但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看著他在我肚子裡折騰,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
頭頂上好像下雨了,有溫熱的水底滴在我臉上,流進我的嘴角,是澀的。
這不是雨,是眼淚。
唐悠然在哭。
我聽到她在小聲說:“你快點,大混蛋他很痛的啊!”
凡昌禮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責怪她不應該說話。
我看到凡昌禮不斷在我的身體裡摸著什麼,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漸漸地,我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胸口的傷口痛得我幾乎當場崩潰掉,但我又動不了,眼睛不會轉動了,我覺得視線好像有些麻木。
凡昌禮皺起了眉頭,只能加快了摸索的速度。
胸口上那個熟悉的痛覺又出現了,身上各種痛,槍傷未好又被人開膛破肚,這他媽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倒黴的嗎!
我感覺凡昌禮好像從我身體裡抓住了什麼,猛地往外一拉,終於,我痛得慘叫了一聲:“操啊!”
他整隻手滿是血,用兩隻手指夾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鮮血包裹著,有一盞紅燈在規律的閃動。
這東西我見過,跟曾經放在我鞋底的跟蹤器有點相似。
我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這破東西為什麼會在我身體裡面?
難怪我覺得這段時間胸口老是在痛,他媽的,原來有人在我身體裡面裝了這麼個玩意兒!
凡昌禮沉著臉,兩隻手指一用力,那個東西立即就被捏碎了,閃爍著的紅燈也應聲熄滅。
我聽到唐悠然哭著說:“你這人真是的,要找東西也該去醫院做手術啊,你的手又沒消毒又沒打麻醉,你想痛死劉明嗎!”
“放心,我避開了他的血管和神經組織密集的地方。等會你把他送回醫院處再躺幾天就行了。”
凡昌禮開始整理我的傷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和針線,把針用打火機燒過一遍,然後就在我胸口上縫了起來。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說愛咋咋地吧,我這副身體都殘成這樣了,也不在意這點折騰。
凡昌禮的手藝真不咋地,我看著肚子中間那道被縫得歪歪斜斜的傷口,難看得好像一條隨時會散架的蜈蚣一樣。但好在已經沒有血流出了。
凡昌禮用塊布抹著手上的血跡,冷冷說:“真是個蠢貨,被人裝了個竊聽器在身體裡面竟然都沒有發現。”
我罵道::“去你媽的,我連著玩意兒怎麼進去的都不知道,怎麼發現?”
我心想真是晦氣,能把竊聽器裝進我身體裡的,那絕對是在我昏迷的期間,不然我是絕對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