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
劉明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輕輕念著:“初中時候被父母所拋棄,一個人生活,在學校旁邊開了間情趣用品店。有個後媽帶來的拖油瓶妹妹叫杜小倩,女朋友是吳意,貌若天仙,偷偷地還有個趙娜在暗戀。”
“趙娜杜飛吳意,這三個的名字可真般配。”劉明笑了笑,就說:“一個月前,黑子不是偽裝身份把這個杜飛綁架恐嚇了嗎?聽說這小子差點嚇得尿了,卻還是沒有認死。”
唐悠然有些詫異,很少有人能得到劉明這樣的評價的。
“不行,性格太過優柔寡斷,想要成長起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劉明舒了口氣,最終還是把照片放下了。
唐悠然以為這個杜飛也會落選,但劉明卻遲遲沒有把照片推到一邊,用手指頭壓在桌面上,喝了口咖啡之後,才輕聲說:“這個杜飛待定,先觀察一段時間。”
②
“董事長,有個客人要來見您,他說他叫劉明。”
“讓他進來吧。”
助手應了一聲,開啟門,將外面的人放進來,然後自己則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高嵐敲打完最後一個字,合上了手提電腦,再摘下那一副防近視眼睛,才說:“怎麼,想睡覺了才來找我?”
“你可是我媳婦兒啊,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劉明癱坐在沙發上,裝作痛苦道:“這段時間眼角抽痛得厲害,而且越來越頻繁了,我怕這雙眼睛最後會瞎掉。”
高嵐卻不賣他的賬,給劉明倒了一杯茶,優雅地坐直:“說吧,今天想聽什麼故事?”
劉明摸著下巴,就說:“我對故事基本都免疫了。你的聲音比催眠術好使,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跟我說話就好。”
高嵐只得走過來,將劉明的頭抱在懷裡,輕輕在他額頭親了一口。
這一刻,她不再是管理整個樊城所有一線企業的CEO,也不再是那個可以散發出強大氣場的女強人。如今在心愛的人面前,她只想做一個賢惠的小女人。
“我託表姐去給凡昌禮做了詳細的瞭解,最後知道了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嗯?”
“在六十年代,凡昌禮的父親是個大財主,品性很好,從不壓迫手下的員工,在方圓內都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但即便如此,在文革的時候仍舊被扣上了一個封建主義者的名頭,被紅衛兵關在牛棚、遊街示眾,受盡折磨。不僅所有財產被沒收,就連一家數十口人也受到牽連,他為了保住一點血脈,託人將年幼的兒子帶走,遠走高飛,這個世界之大,總有些地方是文革所影響不到的。
但那時候情況太亂,而且中間有人通風報信,讓紅衛兵知道了這個訊息,遂派了好幾十號人來追趕。
帶著凡昌禮出逃的是個下人,早年受到過凡家的恩惠,屬於比較忠心的那一種。但當時實在被追得走投無路了,與其被抓回去折磨死,還不如立即自盡好了。
那時候正下過大雨,河裡的水正在暴漲,這個人咬咬牙,將年幼的凡昌禮裝進一個臉盤裡,讓他隨著河水一路遠去,聽天由命了。
誰料那河裡有大魚,將臉盤帶著嬰兒一口吞掉,潛游到外面,又被一個漁夫捕獲,開膛破肚,竟然又把凡昌禮挖了出來,此時他正躺在魚的肚子裡睡得正香呢……”
劉明微微笑著,說你怎麼越說越玄乎了呢,老是用這種小段子哄我睡覺,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騙到我了嗎?
“小雅呢?”
“拿著石頭回宗裡找人破譯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劉明想點點頭,卻發現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完全合上,不久之後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高嵐鬆了口氣,拿過一邊的被單給他蓋上,然後走到視窗邊,將窗簾開啟,頓時昏黃的夕陽便覆蓋下來,把劉明那蜷縮著的影子拉得極長。
“睡吧睡吧,一個星期後你又要出海了,我得託人幫你打點好一切才行。”
高嵐拂過劉明額頭上一絲黑髮,好好凝視了一會,然後靜悄悄地出去了。
2014年6月21日,在高嵐這個董事長辦公室裡,劉明度過了一個寧靜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