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都已經回家,準備過年了。
我想留著過了年再出發,想讓自己的心靜止幾天。
但大腦一直在高速運轉,失眠症隨之而來。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我接到了劉應軒的電話,電話裡,他高興的說:“明哥,這麼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好啊。”我說,“你現在回廣西老家了嗎?你那邊屬於南方,不算冷的,我就不給你置辦年貨了。”
“這不行啊!”劉應軒哀嚎起來,“明哥,你總不能發財了就把兄弟給忘了吧?”
我就笑了,說劉應軒啊,你小子一走就是這麼久,打你電話好幾天都沒人接,我還真以為已經被人謀殺了。
劉應軒罵我不地道,我倆拿著電話扯了半天,興許是近年的緣故,彼此的心情都不錯,直至手機沒電響起了警報,我才跟他說,“明年你就不用回樊城上學了,轉學吧。”
劉應軒沉默了好久,才說:“明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別見外,我是核心成員了,是信得過的人。”
“我準備明天就走。”我吸著煙站在寒風中,跟他說:“我要北上。”
“不跟他們幾個道別嗎?”
“不用了。”我說,“讓他們都退出吧,還有,你也別再跟我聯絡了。”
電話裡頭,劉應軒重重‘嗯’了一聲,我竟分辨不出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掛了電話,轉身去了一家咖啡廳。
高嵐如約而至。
“新年快樂。”高嵐給我提前拜年。
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頸脖部分是雪白的絨毛,連著帽子,看上去非常可愛。
“穿得這麼漂亮跟我約會,真是三生有幸。”我道,“幫我問了嗎?”
“這事情可能有些難辦。”高嵐嘆了口氣,說:“我爸始終不肯妥協。”
“那就算了。”我喝著熱咖啡,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事急不來,先緩緩吧。”
“你這幾天沒睡覺嗎,眼圈這麼重。”高嵐調侃我,“怎麼,想我想得睡不著了嗎?”
我四下裡看了看,發現鄰座的有幾個年輕人正不斷看我,眼裡有著明顯的妒忌。
“紅顏禍水,別給我拉仇恨啊。”
高嵐就笑,她在我面前已經不再拘束,談笑間非常自然,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氣場。我心裡想,經歷了這麼多,她也改變了。
我裹緊了衣領,說這天氣真是鬼冷,希望來年能有一個好的春天罷。
我們喝著咖啡,高嵐則顯得很高興,不斷跟我說她的心裡話,絕美的模樣讓我一陣咋舌。
我問她:“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高嵐回答,“林家豪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好久都沒有在我面前出現了。倒是你……Sey劉她,來找過我幾次。”
“找你做什麼?”
“她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說打算到樊城五中讀高中,問我歡迎不。”高嵐低頭喝咖啡,眼角卻在看我反應。
我就嘆了口氣,說這事你來掂量就好。這個劉雪莉還處在叛逆期,我可不想自找麻煩。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我和高嵐才走出了咖啡館。
“再見,記得想我。”我輕吻了她的臉頰,高嵐臉色立即就變得緋紅。
我鬆開她,一直往前走,走了十幾步,又回頭朝他招手。
直至,她那個紅色的身影逐漸在我面前消失。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今天是大年29,明天我就會出發前往伽羅列島,在那裡尋找一個方向。
旁邊的三岔口有一顆龍眼樹,因為樹枝過於茂密,垂下來的枝椏已經早被人砍掉,我好像看到了一棵樹的無奈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