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這棟大廈的頂部其實是鏤空的,好比一個圓環,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窟窿,像08年舉行奧運會的鳥巢體育館一樣。
這棟樓有二十多層高,幾乎所有房間都是黑暗的,透過樓頂的凹陷往下看,只有中間部分的一層亮著燈光。
讓我震驚的是,十幾個人正聚在一起,形成一條流水線,好像正在搬運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箱子,有大有小,有的實在用箱子裝不下只能放在一邊,我看到了數量在十幾個左右的大玻璃櫃。這些玻璃櫃中,放著很多腐敗不堪的寶劍、瓷器等,顯然都是些古玩。
“這些東西就是他們明天要拍賣的,你看那個黃色衣服捧著的盒子。”凡昌禮道,用手指著旁邊站著的一個人。
我又把目光探了過去,發現這是個年齡在五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穿著很華麗,花白的頭髮打了髮蠟,梳著個大反裝。
他手裡捧了個巴掌大的玻璃盒子,邊沿鑲著一行金線,造型很奇特,我估摸著,單單這個盒子就已經價格不菲。
“什麼東西?”我使勁兒探頭去看,那個黃衣服的人已經走到了裡面去,我看不清楚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難怪能夠吸引這麼多有身份的人來,我心想,這個至尊輝煌大廈這回是打算拍賣國寶級的古玩嗎?
黑暗裡,凡昌禮拉了拉我示意跟上,烏倩倩一馬當走進了一旁的樓梯,劉應軒跟隨其後。
四個人不敢打亮光,就這樣摸索著往下走,距離中間那一層樓已經越來越近了。
黑暗裡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突然間,我面前的凡昌禮用力按著我的肩膀,把我壓了下去,我剛想問為什麼,下面一道手電筒光就掃在了我們的頭頂,低上兩寸,就能照到我們。
四個人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才發現,這棟大廈周圍,分佈著好幾個巡邏的小隊,每隊三個人,正在大廈的各個樓層間不斷遊走。
等那三個人的巡邏隊走遠之後,就聽到烏倩倩低聲說:“別鬆懈,這大廈裡面還有其他的探測機器,沒準還會有隱藏的紅外線。”
她想繼續往前走,卻被凡昌禮猛地拉住了,“退後,這次換我來探路。”烏倩倩頓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讓開了位置。
幾個人一路沿著樓梯往下走,很快,離有亮光的那層樓已經很近了。
走在我背後的劉應軒突然拉住了我,我以為有什麼事,轉回身問他:“怎麼了?”
“剛才吃錯東西了,草,哪裡有廁所?”劉應軒捂著肚子,黑暗裡也看不清楚他的臉,但臉色肯定相當難看。
“你蛇精病了!”我低聲罵道,“現在這個時候上廁所?”
劉應軒還想說什麼,突然推開了我,驚聲道:“草,人呢,去哪了?”
我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果然已經沒有了凡昌禮的影子,連烏倩倩也不見了。
黑暗裡,就剩我和劉應軒兩個人傻站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讓人窒息。
這兩個傢伙自己先跑了。我心裡想,凡昌禮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他跟烏倩倩同時消失肯定有什麼關係,或許是碰到了什麼突發的情況,讓他連通知我的時間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心想這棟大廈,真是處處透著詭異。
我揉了揉臉,拉了一把劉應軒,說走吧,跟我來。
我帶頭繼續往下走,這一次更加小心,好幾次有巡邏小隊跟我們擦身而過,幾乎就面對面碰到了。
我有一種身在警匪片中的感覺。我們此刻就是匪徒,隨時準備跳出去襲擊那些警察。
這短短的十幾米距離,我們走了快二十分鐘,其中艱辛自不用說。
我在心裡罵了凡昌禮祖上十八輩子,關鍵時候把我們兩個晾在這裡,搞單飛獨立行動?
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