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有些愧疚,也難怪這些人都如此仇視我們。
我環視一圈,發現這裡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人,那個馬尾辮女孩子如此粗魯,我不想招惹;蘇柔還沒醒過來了,我也不想打擾她,看來看去,發現就只有凡昌禮可以跟我說話了。
我躊躇半響,還是捱了上去,問他:“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凡昌禮看了我一眼,黑暗中,他的眼睛很炯亮,但卻透著一股疲憊。他開啟一隻不是很亮的手電筒,周圍頓時就變得明亮起來。
兩邊是拱形的牆壁,由一塊一塊四方的混凝土磚鑲嵌起來。這個地方就好像一條隧道,很長的隧道,凡昌禮照了照前面,望不到邊際。
這竟然是一處地下水道!
腳下的地面很乾燥,空氣中也沒有那股臭水溝的惡臭,很明顯,這個下水道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了。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低聲說這下水道到底有多大啊,我們走了一個星期竟然也沒有走出去?
凡昌禮說:“並非是很大,我們只是在原地兜著圈子,剛才那個死老鼠的標記,已經在前面出現過五次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按照剛才那種速度來趕路,連續走了一個星期,那起碼都得走六七百公里了,那個死老滑鼠記卻出現了五次,那豈不是說,他們已經回到這裡整整五次了?而每一次的距離,也正好在一百多公里左右。
我的冷汗立即就下來了。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很明顯這事情的殘酷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我們正陷入到一個困境裡,一個無限迴圈的困境裡。
我沒有再問,凡昌禮也沒有再說話,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這時候,旁邊的蘇柔咳嗽了一聲,開始醒了。
我莫名的鬆了口氣。
我過去扶她,她很疲憊的睜開眼,有些無法置信的看著我,說:“劉明,你……”
這女孩子的記憶,可能還停留在我們落水的那一刻。
我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蘇柔心領神會,不再說話。她很疑惑的站起來,好奇的去打量周圍的人,說:“我們是被他們救了?”
沒有人回答她。
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但蘇柔卻尷尬得不行。我對她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也剛醒來不久,比你所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蘇柔只得不說話了。她揉著肩膀,突然就皺起了眉頭。
我問:“怎麼了?”
蘇柔有些扭捏的說:“肩膀上,癢……”
我有些著急,心想這裡的環境那麼差,該不會是傷口感染了吧,被孫昊那二逼砍了一刀,我記得是直砍進骨頭裡了,如果處理得不好,後果會非常嚴重。
我記得原先蘇柔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這件完好的衣服明顯不是她的,這隊伍裡就那馬尾辮一個女孩子,所以應該是她幫蘇柔換的衣服。
我去看蘇柔的傷口,剛扒開衣領,就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鼻子頓時鑽進了一縷幽香。
我臉色有些發燙,心說自己真蠢,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去扒她的衣服呢。
一邊的凡昌禮卻說:“我們的藥很好,傷口癢就說明已經開始癒合了,想被感染的話你就繼續動。”
我一想也是,只得紅著臉又幫蘇柔把衣領拉了回去。
我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悶了,我和蘇柔靠著牆根坐下,她貼在我旁邊,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顯得有些緊張。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誰都沒有再說話。
迷迷糊糊中,我困得想要睡過去,卻突然聽到周圍吵雜了起來,似乎有人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