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草叢裡鑽出一顆腦袋,朝我們招了招手:“我說你們兩個還站著幹屁,還不趕緊溜等會他們就要回來了!”
尼瑪,這聲音怎麼這麼齷齪?
唐悠然說這是誰啊?我攤攤手錶示不知道,但眼下也不是猶豫的時候,我流血太多,如果再不處理的話,很可能都得優克了。
唐悠然拉著我往前跑,走得近了我們才發現,草叢裡那個人我認識。
頂著兩個黑眼圈,滿頭的黑髮老久都沒整理過了,正拿著個破破爛爛的擴音器,鬼鬼祟祟的張望。
劉應軒一看我就樂了,說哥們兒腫麼了,被打了嗎?
我給激得眼前一黑,就要脫鞋子甩他臉上,麻痺說的什麼屁話啊。
我問,劉應軒,你小子怎麼來了?
劉應軒哼哼一聲,說如果哥不來,你跟你這小女友還能脫身嗎?
我操!
唐悠然張大了眼睛,說:“難道說,剛才那些動靜……”
劉應軒拿著個諾基亞手機插在擴音器上面,沙沙一陣響,接著一陣警笛聲就傳遍整個空曠的地方。這二貨扯著嗓子就叫起來:“兄弟們哪,那廝跑到那邊去了,上,給我包圍……”他越說越興奮,擴音器卻一陣咔咔,直接就沒聲了。
劉應軒氣得把擴音器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我說,你從哪整來的破玩意兒,幸好剛才危急的時候沒掉鏈子!
劉應軒沒好氣的說,剛路過一收廢品的攤子,隨手順的!
我頭上的傷勢太重,漸漸的我就沒力氣了。
我給他們指路,劉應軒跟唐悠然攔了輛計程車,一路往我在外面的租房方向趕。
起先那市儈的司機看我滿身是血,死活不讓我上車,唐悠然乾脆直接塞給了他幾百塊錢,司機乖乖的不說話了。
劉應軒睜大了眼睛,伏在我耳邊說,兄弟啊,這妞兒長得這麼水靈,又有錢,你給辦了沒有?沒有的話哥可得追了啊!
我說滾,血流了這麼多,你非要我死了才高興是不,要真這樣,中午的時候就該讓你給那教官陰死。
誰知道旁邊的唐悠然一直聽著,到了這裡就打住了,幽幽的說:“人家劉明公子清高著呢,人家才不稀罕我做他的女朋友。”
劉應軒捶了我一拳:“傻逼,屌絲註定孤獨一生啊!”
司機按照我的指示七彎十八拐,在巷子裡越走越深,走到後面直接不願走了。
司機把車停住,說幾位好漢高抬貴手,我身上沒什麼錢,你們放過我吧!
我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車門上。
劉應軒小聲嘀咕:“劉明,這司機二逼得快要趕上你了。”
唐悠然咬牙切齒:“你開不開,不開我們現在就把你宰了!”
回到出租屋,我已經快要優克了。那種感覺非常難受,明明你肚子不餓,渾身都有力氣,但就是使不出來。更憋屈的,你的大腦雖然還在痛,但卻處於很清晰的狀態。
唐悠然讓劉應軒出去買葡萄糖止血藥還有繃帶,自己則留下來照顧我。
我是個窮屌,兼職得來的錢都用作生活費了,屋子裡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
唐悠然渾身不自在,說好在你收拾得還算乾淨,不然姑奶奶我都不敢坐了。
我躺在床上,疲憊得很,都懶得回答她。
唐悠然把一張臉湊了過來,我能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睛很明亮,很熾熱,對我說:“劉明,你老實告訴我,那時候你為什麼會為了我去挨那一棍子?”